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调戏天才》淡定的龙川 文案： 班里忽然来了个转学生，就坐在赫连明卓前面。 赫连明卓跟他谈了半个宇宙，只为了把他收入囊中。 好不容易把人收服了。 可是有一天这家伙人格分裂了，变成了一个非常爱作死的，然后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妈蛋，天天操不完的心啊，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 【温柔帅气攻】vs【天生作死受】结局Be。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赫连明卓、唐越（明） ┃ 配角：欧东强、霍吉吉、乔杉 ┃ 其它：校园、耽美、bl 第1章 01.转学生 　　唐越就坐在赫连明卓的前面，过长的刘海让他显得越加忧郁。此刻唐越低着头正在做数学演算，白皙的手握着一支纤细的笔，眼里心里都是写下的数字和公式，一如既往的专注和认真，仿佛周遭事物已经与他无关。因为长得高，桌子显得有点矮，看起来非常滑稽。坐在后面的赫连明卓手上转着一支笔，正看着唐越的背影沉思。 　　赫连明卓跟唐越其实不算熟，只是点头之交。他之所以留意到他，是因为他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气质，是少有的清秀中夹带那么一抹忧郁，深深吸引着他。而且他的数学很厉害。赫连明卓在心里又佩服又忌妒，佩服他的才能，忌妒他的天份。赫连明卓每次抬头看到前面的背影，心中都有一股豪迈的激情，那股激情激发着他，引领着他，让他心无旁骛，勇往直前。唐越就是他的目标和动力。 　　说起来，唐越这个人很孤僻，在班里总是默默无闻，没有朋友，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最惯常的姿势就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题。若不是经常被数学老师夸赞，很多人根本不会留意到他。他属于容易被遗忘的类型。当然，别人对他怎么看，他也不会在意。在他的眼里只有数学。他全部的热情都奉献给了数学。只有数学能带给他快乐和满足。攻克一道又一道的数学难题，令他兴奋不已。 　　赫连明卓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就像一阵风从外面刮来。唐越被班主任带进了教室。他站在讲台上，因为紧张，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赫连明卓看着他的脸觉得他是不开心的，但是他的嗓音又表明他的猜测并不完全正确。那是一种明亮的嗓音，与他的外表并不搭。他不是死气沉沉的。他有热情的内在。 　　唐越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就在老师的指引下走到了赫连明卓的前面。赫连明卓前面的空位是另一个同学刚搬走留下的。唐越对赫连明卓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坐下了。他看到他的背挺得笔直。从那天起，他就成了他不可忽视的存在。 　　一晃半个学期过去了……赫连明卓每天除了看唐越的后脑勺，几乎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就连在宿舍，他也是默默的，像个隐形人一样。此刻，赫连明卓嘴上挑着一支笔看向唐越，脑海里尽想些哥哥不要啊之类的，居然有种春.心荡漾的感觉，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飞过。 　　“哎，明哥，——明哥！！下午去打球，去不？”有人在叫赫连明卓，赫连明卓抬眼看了看来人，是隔壁班的哥们东强。 　　“哦……好啊。”赫连明卓应了一声。有些懒洋洋的。 　　“我去！想什么呢？那么入迷？”哥们笑着拍了他一巴掌，把他拍得身体一倾，有些愣怔。东强俯下身子低声问，“昨晚那本杂志看了吗？还不错吧？小心点，别被老师缴了。” 　　“唔，知道了……”赫连明卓心不在焉地应着，瞥了一眼前面。前面的唐越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他的胳膊肘轻轻往外一拐，一支笔就碰掉在了地上。课间同学们走来走去，赫连明卓看着地上的笔有些担心被踩烂了。“明哥？明哥？在想什么呢？”“哦，没什么。” 　　“那下午球场见，我走了！”哥们拍了拍赫连明卓的肩膀，风一般地回自己班级去了。赫连明卓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门口方向好想骂娘，这死丫的，每次捶人都像捶鼓一样，骨头都快给他拍碎了，知不知道轻点啊！他一边气呼呼地揉着肩膀一边看向前面，唐越仍望着天花板出神，看似灵魂出窍了。赫连明卓想置之不理，又有些在意。那支笔离他有点距离，如果自己特意起身去捡未免小题大做。憋了许久，赫连明卓忍不住叫了两声：“喂，唐越，唐越！”没反应！ 　　赫连明卓拿支笔戳了戳唐越的后背，“喂，喂！” 　　“嗯？你叫我？”唐越转过头来，睁着迷茫的双眼望着他。呆萌呆萌的。赫连明卓咽了口口水，指了指地下，说，“笔，笔，你的笔掉了。” 　　“哦，谢谢。”唐越顺着赫连明卓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自己的笔，弯腰捡起。 　　“不用客气，小事。”赫连明卓说，不知怎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下午赫连明卓出去打球，一番你争我夺的激烈角逐之后，连扣了几个篮板，出了一身汗，大快人心。散场时，他心情愉快地走回教室。教室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从窗户望进去依稀看到唐越在书堆里忘我地写着什么。赫连明卓从后门进去，回到自己的座位。放好了东西。看着唐越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唐越的笔在沙沙作响，那声音仿佛具有魔力，把赫连明卓肚里的虫勾了出来，他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原来唐越正在专心地算数学题。他走近一看，那些数学公式他居然见都没见过。草纸一张叠着一张铺满了整个桌面，上面全是些复杂的方程式。唐越的手在快速地写着，算着，眼睛死死盯着笔下，没有留意到赫连明卓。 　　赫连明卓越看越好奇，不由得越靠越近。他身上未散尽的热气烘烤着唐越，头顶上的风扇吱呀吱呀地叫，却不能带来一丝凉意。唐越的额头沁出了汗，汗滴滴到了纸上晕开了刚写的数，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才发现旁边的赫连明卓。两人四目相对，赫连明卓看到唐越的脸红红的，自己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他直了直身子，拉开了距离，倚靠在旁边的课桌上。 　　唐越怯生生地问，“你对这个也感兴趣？” 　　“嗯，看你写的挺有意思。”赫连明卓说，“这是什么公式，我怎么从没见过？” 　　“这是微积分。”唐越说，“听说是大学里的课程，我在地摊上找到的这本书，看了一下觉得挺有趣，就买了回来。” 　　“哦，你好厉害。”赫连明卓看着他笑，“你这么天才，还在上高中真是屈才啊。应该保送大学才对嘛。高中的知识都满足不了你了。哈哈，每次都考满分是不是特没劲？” 　　“也没有啦。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唐越谦虚地笑了笑，接着说，“数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我懂的也只是一点点皮毛而已。算不得什么的。今后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哈哈，你不用太谦虚，你懂的只是皮毛，那我们懂的不是只有皮屑啦？”赫连明卓笑着说。一双眼睛看着他。 　　“……”唐越听了赫连明卓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话不知道如何回应。他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盯着纸上未写完的公式出神。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话。赫连明卓看着唐越的侧脸，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唐越的皮肤是那么的白，像个女孩一样美丽。他忍不住要伸手去摸摸看。 　　也许是感觉到赫连明卓一直在盯着他看，唐越那张白脸上多了一抹微妙的红。 　　“咳咳，”赫连明卓为了缓解尴尬，清咳了一声，问，“你吃饭了没有？” 　　“没。”唐越摁了摁纸上被汗晕开的字迹，轻声说，“一直在算数，不记得吃饭了。” 　　“哦，我也没吃，一起去吃吧。”赫连明卓说，“再不吃饭堂要关门咯。” 　　“哦，好。”唐越收拾了一下桌子，就随赫连明卓去饭堂吃饭。赫连明卓一路上还是挺得意的，今天跟这小子说了不少话，终于撬开了丫的尊口，可喜可贺啊。 　　他们迎着饭堂走。夕阳的余晖照在饭堂二楼的绿色玻璃上，有些晃眼。很多人吃了饭正从饭堂里走出来。各色各样的学生，其中不乏靓丽的妹子和漂亮的帅哥，真是惹眼。饭堂里面已经没什么人，饭菜也不是很多。两个饭堂的阿姨在等着学生来吃饭。有些空掉的菜盘已经被收拾起来堆放在后面。 　　赫连明卓要了两个荤菜和一个素菜，唐越要了两个素菜和一个荤菜。他们端着饭菜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赫连明卓明显饿坏了，也不客套什么了，直接狼吞虎咽起来。因为吃得太急，差点呛到。对比起来，唐越一口一口的倒是吃得斯文。赫连明卓的眼睛一直在饭菜上，唐越却盯着窗外看。 　　天气很热。即使太阳下山了，大地仍是一片燥热。饭堂的风扇一点都不给力。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大汗淋漓。赫连明卓的衣服是早湿透了的，风一吹，就是一股浓烈的汗味。那味道他自己也闻到了，活像只死老鼠，恶心得他差点没把吃进去的吐出来。正想着赶紧吃好了上宿舍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亲们快快收藏哦！有亲们的支持感觉写文更有动力啦！抱住小天使狠狠亲一口！Mua~~O(∩_∩)O~~ 第2章 02.书还你 　　赫连明卓没几分钟就搞定了他的饭，他吃完了看了一眼唐越的盘子，唐越才吃到一半。“我先上去洗澡了，你慢慢吃吧。”赫连明卓说。唐越“嗯”了一声，他就端起盘子走了。唐越仍是慢慢地嚼着他的饭菜，一双天性忧郁的眼睛，盯着窗外看。 　　窗外有五只小鸟，长得一模一样，正在吱吱喳喳呼朋唤友。唐越貌似无意地看着它们，其实在心里已经默默算出了一道排列组合题。天才的脑回路总是异于常人，便是如此。看到什么都能理论化。那几只小鸟在他眼里就是活脱脱一道数学题。 　　唐越吃好了饭，收拾好了盘子走出去。走到门口，看到一群小鸟哗啦一声飞向天空，不一会儿就都消失不见了。唐越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浩博缥缈，唐越感到自己很渺小。 　　唐越慢慢地走回宿舍，他也想着先上去洗个澡。回到宿舍，刚好看到赫连明卓从卫生间走出来，浑身只穿了条内裤。赫连明卓踢踏着一双拖鞋，看到了唐越，大大咧咧地打了声招呼，“哟，回来啦，快去洗吧，现在没人了。” 　　唐越红了脸，低低应了一声，走到自己的床铺找衣服。赫连明卓走到门口，湿着脚就踩在下铺的席子上，一手攀着上铺的栏杆一手伸长往里翻找自己的衣服。他的床乱糟糟的，不像唐越的干净整洁。 　　唐越对数学的执着已经深入骨髓，因此带出了一种类似强迫症的东西。他的床必须是干净整洁的，床上用品全都摆得很有条理。床前的一张书桌上，用书立立着的书本，一本挨着一本，码得整整齐齐，连笔筒里的笔都放得规规矩矩。桌面上你看不到一粒灰尘。 　　床底什么杂物都不放的，即使放了他也会给你收拾起来。他的鞋子就三双，一双球鞋，一双凉鞋，一双拖鞋，穿了其中一双另外两双就要摆整齐。上铺也是三双鞋子，不穿的两双就摆在他的床底，跟他的两双鞋子之间有一定的间隔，他认为这是一个最黄金的间隔，既不侵.犯彼此又不显得疏离。如果上铺把鞋子随意一摆，不符合那个间隔了，那么他会很好心地帮他摆正。 　　每次赫连明卓上厕所经过唐越的床都会忍不住在心里膜拜一番，他觉得他那里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存在，嗯，虽然紧挨着厕所，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神圣性。唐越简直是个神人，不但生活一丝不苟，连睡觉都要把自己摆得端端正正。这样的男生，在酸臭腐的男人窝里，真是出类拔萃。他就是那朵传说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吧。 　　自从唐越搬进来之后，大家在他的潜移默化下渐渐变得干净整洁许多。这在男生宿舍里是非常难得的，所以他们宿舍就被评为了文明宿舍，一面流动红旗挂在他们宿舍，没挪过窝。校长检查宿舍的时候对这间宿舍频频点头，大加赞赏，看到唐越的床，更是指着它对身后一批老师说，瞧瞧，这就是文明宿舍的典范啊，有学生如此，我真是太感动啦。加分，必须得加分！ 　　唐越的床因此而闻名。有些禁不住好奇的男生总是窜过来要看看文明宿舍的典范。看到一个清秀中带点忧郁的男生坐在那里认真看书，灯光照在他侧颜那么美，都忘了自己是来看床铺的了。 　　赫连明卓不喜那些来看唐越的男生，或者以来看文明宿舍典范的借口来看唐越的男生，他总是想赶他们。唐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什么看！走走走！深更半夜的，都回去睡觉吧！ 　　唐越从包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走进了卫生间。赫连明卓已经套好了一身球服，正在梳理他那头漂亮的头发。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再过二十分钟就要上晚自习了。赫连明卓并不着急，他一边盯着镜子，一边等着唐越洗澡出来。 　　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唐越出来。赫连明卓看了一眼卫生间，喊了一句，“唐越，你洗好了吗？快上课啦！” 　　“唐越？”赫连明卓忍不住放下镜子走到卫生间敲门，门打开了，唐越头发湿漉漉地走了出来。赫连明卓愣了一下，觉得刘海拨上去的唐越清爽了许多，居然令人眼前一亮。 　　“你怎么洗那么久？都快上课了。洗睡着啦？”赫连明卓笑。 　　“没，突然想到一道题，忘记洗澡了。” 　　“哦，”赫连明卓说，“我们快走吧，要上课了。” 　　“嗯，”唐越走到床边穿鞋子，穿好了鞋子把鞋摆回去，才走出来。赫连明卓在门口等着他。他倒是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赫连明卓恨不得过来拉人就走，但是他又不敢。最后两个人快步走下楼，走到教室。这时钟声恰巧响起，他们两个从后门进去，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赫连明卓因为很高，坐在中间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就他一个）。唐越坐他前面，也就是倒数第二排。这两个位置最大的优势就是扔点垃圾什么的很方便。赫连明卓不用说，唐越坐在位置上就能对着垃圾筐扔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而且百发百中。 　　值班的老师还没来，赫连明卓在心里松了口气。再看看唐越，一点不见他紧张。好像事先知道不会迟到似的。他都算好的？ 　　“喂，唐越，把你那本‘微积分’借给我看看呗。”赫连明卓把桌子推上了点，几乎是凑着唐越的耳朵说的。 　　“哦，”唐越应了一声。把夹在书里的草纸拿出来叠整齐放进抽屉，把书递给了赫连明卓。 　　“你等下要看吗？”赫连明卓小声问。 　　“不用，我看点别的。”唐越说。 　　赫连明卓翻着那本有些破旧的书，很快他就觉得没有什么意义。里面中文夹着英文，公式带着公式，他只挑中文看，哪里看得懂什么。就像看天书一样。即使有图，即使图文并茂，他也看得半懂不懂。 　　他大概看了看微积分的起源，历史和发展，就想放弃了。自己的高中数学还学不全呢，看什么大学的。看也看不懂，不是浪费时间么。他刚想把书合起来，就看到了一行清秀的字。他知道那字是唐越写的，这字就像他的人一样，清秀，带了点忧郁。仿佛一只不开心的狗狗在瞪着他。他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唐越。 　　此时唐越正在专心地看其他科目。他除了数学拔尖之外，其他的科目都不太好。偏科偏得很严重。往往这堂课刚被数学老师夸奖：哎呀这位唐同学聪明滴很哪，将来考清华北大一定某有问题啦哈哈哈。下堂课就被英语老师骂：随便写个abc都能得分的啊，为什么个别同学就是不会呢？这明明是一道送分题啊同学们！你们的聪明才智都用去哪啦？为什么偏偏选d我也是不理解这位同学的思维了。 　　结果课堂上除了数学老师没骂过他之外，其余的老师都在指桑骂槐。因为他拉低了其他科目的平均分，老师们就不乐意了，都说他没转来之前还好好的，他一转来就掉了好几个档次。 　　老师们之间的竞争也是很惨烈的，竞争不上自然迁怒学生。因此他们都不大喜欢他。虽然他什么也没做，课堂上安静如鸡。老师们就是看他不顺眼。你看他那个刘海是不是太长啦？得跟他班主任说说。仪容仪表啊仪容仪表！私底下班主任也找过他，让他平衡一下科目，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对将来高考是没有益处的。他听是听了，可看书看着看着又想到数学上去了。你看他现在眼睛是盯着书本，心思谁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唐越，书还你。”赫连明卓把书卷着递了出去。唐越还在神游天外。赫连明卓拿书敲了敲他的肩膀，唐越习惯性地左转，一不小心把两片唇印在了赫连明卓的手上。赫连明卓手一松书啪地掉在地上。唐越有些心疼书本，慌忙捡了起来，奇怪地看了赫连明卓一眼。 　　赫连明卓最近有点忐忑不安，神经兮兮的。和唐越的交情刚有些苗头，又被掐灭了。赫连明卓躺在床上，看着那边的唐越。唐越已经睡下了。外面的月光照进窗台，卫生间那边白白的一片。 　　赫连明卓翻来覆去了一夜，凌晨三四点才睡着。梦里老是重复出现唐越转过头来把唇印在他手上那一幕，把他搞得心痒痒的。结果一激动，就梦.遗了。第二天唐越早早起来了，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他也跟着起来上厕所。在厕所里看到自己内裤上那一团黏黏的东西，赫连明卓真是无语透顶。事情怎么搞成这样？ 　　赫连明卓好几天不敢正视唐越，也不敢跟他说话。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唐越也没怎么在意，仍是每天规律地生活，沉迷数学。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收藏，求包养~ 第3章 03.出去晃 　　赫连明卓正在球场上打球，一转头看到校道上唐越剪了个清爽的发型正风.流无比地走来，一时看愣了神，一枚篮球碰的一声砸到他头上。砸得他满眼天星。差点站立不稳倒下来。 　　“喂，明哥，嘛呢？”东强过来拍了他一下，“不打球啦？看什么那么入迷？”东强顺着视线看过去，也不见有什么大美女经过，又回头看了看赫连明卓。赫连明卓给出了一个解释，“刚刚好像有UFO经过。” 　　“……骗鬼呢，大白天有UFO经过。”东强看着赫连明卓。赫连明卓自己也不信，对他哥们笑了笑，大家继续打球。 　　赫连明卓现在看唐越的后脑勺看得更勤奋了，只要他坐在教室他就看，赤.裸.裸地看，旁若无人地看。他坐在最后面，视野是最开阔的，全班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不过他并不关注全班人，他只关注他在意的那个人。而他在意的那个人只在意数学。人家都没给过他多余的一眼。 　　为了向心尖人靠近，赫连明卓更加发愤图强了。没日没夜地攻克数学，攻不破就问唐越。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都拿来问，唐越本身就对数学感兴趣，问他简直一问一个准。经过几个回合，赫连明卓慢慢摸出了门道。这唐越你只要跟他谈数学，他就跟你亲近。你跟他谈别的，他只会迷茫地看着你。所以，赫连明卓只跟唐越谈数学。 　　“哎，唐越，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呗，想半天一点思路没有。”赫连明卓拿笔戳了戳唐越。 　　唐越转过身来瞄了赫连明卓一眼，眼睛一瞬不瞬地定在那道题上。赫连明卓嗅到了唐越的发香，顿时一阵神清气爽。他看着唐越的脸，感觉他认真思考的样子非常迷人。唐越的皮肤白皙细腻，嘴唇不点而红……嗯，不点而红不点而红……名义上是问问题，实际上是泡哥仔的某人此时思绪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呃，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 　　“啊，这道题是这样的……”唐越想了两分钟突然想通了似的，捏起一支笔在纸上快速地写着，不一会儿一条清晰的解题思路就出来了，唐越说，“你得先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就可以了。” 　　赫连明卓看着唐越的嘴愣神，那张嘴啪啦啪啦说了好多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赫连明卓强迫自己看一下那道题，纸上的思路清晰明朗，他的心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赫连明卓不由心生佩服，由衷的佩服，唐越果然是天才，他想半天想不出来的题目，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想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赫连明卓笑了笑，“被你一说，感觉还挺简单。” 　　“嗯，这道题是有点骗人，如果思路偏了就走岔了。关键还是思路对，题目本身不难。”唐越说。说完又看了两眼那道题就转过身做自己的了。 　　赫连明卓看着唐越的后脑勺想唐越的脾气其实挺好，个性温和又有耐心，而且还这么有才。是个女的应该都喜欢这样的，暖男嘛。可事实上，唐越只在涉及数学的时候才有话说，平时不言不语的，很孤僻，没有女生愿意搭理他。 　　赫连明卓自以为跟唐越熟络了之后，就经常和唐越“形影不离”了。吃饭一起吃，睡觉一起睡。大多数时候都在一起。唐越没说什么，整天想他自己的。自然而然把赫连明卓当成了隐形人。可赫连明卓不是隐形人，话还特别多。 　　“我最近看到一个NP完全问题，觉得挺有意思。你想听吗？”赫连明卓问。 　　“嗯，”唐越应了一声。他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NP完全问题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说是你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会，因为第一次去有点紧张，你想知道宴会上是否有你认识的人。宴会主人提示你那边角落那个女孩你一定认识，你一眼看过去，确实是认识的。” 　　“有意思的是，如果没有人提示你，你是不是能一眼从中找出那个你认识的女孩呢？有可能。不过需要时间。你可能要在宴会上一个一个地找，才找到那个女孩，确定是你认识的人。这就是P与NP的问题了，也就是一个解与多个解的问题。” 　　“确实有意思，”唐越说，“假如没有人提示，他就会在宴会上慢慢地找，这会生成很多个解，那个女孩只是其中一个。可是经宴会主人一提示，就变成了验证一个解。验证那个女孩是不是他认识的人。” 　　“验证一个解远比生成一个解容易得多。你说呢？”唐越看着赫连明卓问。 　　“我倒不这么认为。”赫连明卓说，“这就好比做题。一道难题你自己解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有很多思路，这些思路都通往不同的彼端，你要找出对的一条；可是题旁边有人写出了一道解法，要你去验证它是否正确。要知道它不一定是正确的啊。如果不正确为什么不正确。这时你就要跟着人家的思路走，验证人家的思路。我可不觉得这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你的知识量就必需涵盖那个人的，你才能去验证人家的思路；其次那个人的思路有可能是错的，就算你验证出来他是错的，实际上对解题毫无帮助，只是证明了这个思路行不通。可是如果一开始你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解，说不定并不用那么多麻烦，你自己就能解出来了。” 　　赫连明卓停了停继续说：“所以啊，别人开辟的路也不一定就好走。也许那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也许是一条死路。假如按照自己的思路走，说不定早就柳暗花明了。我们再说回上面那个例子吧，假如宴会主人只是随便一提，并不确定他们之间是否认识，那么他们也有可能不认识，不认识的话，只是验证了一个答案不符合，最后还是演变成了NP问题。” 　　“嗯，你说的也对。”唐越说，看了赫连明卓一眼。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没想到这个赫连明卓并不是个草包，对数学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感受到了唐越“崇拜”的目光，赫连明卓心里得意了起来，哼哼，小样~在你没来之前哥我可是数学第一，无人能敌。想当年睥睨天下，寂寞太久。如今才得以一展胸怀哈哈哈哈……唐越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赫连明卓自己想的有点多。 　　两个人一路上边走边说去吃了饭，接着回教室温习功课。大中午的没什么人，天气还是那么热。唐越没有午休的习惯，中午都是在教室。赫连明卓本来有，现在也没了。 　　中午休息时间，整个学校静悄悄的。头顶上风扇吱呀吱呀的，到底送下来了一些风。教室里还有个别同学在看书，很安静。赫连明卓打了个哈欠想自己这是何必，明明困得很，干嘛作死陪着。有天中午他倒是上宿舍睡觉了，可是天气太热，床板太硬，他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就是睡不着。这睡不着搞得他更累得慌。后来索性不睡了。困了就在桌上趴会。 　　唐越除了晚上睡觉那七八个钟在宿舍，其余时间都在教室，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刻苦的孩子。赫连明卓以前没认识到，现在跟他一起之后就深刻地认识到了。赫连明卓不像唐越那样狭隘，只专攻数学，其他的都不理。他的兴趣爱好广泛，英语语文数理化都学得不错。而且热爱运动，是个阳光型男。 　　唐越跟他熟了之后，有时也会问他英语。一般理科学得好的人英语都是很烂的，只有赫连明卓特殊，他几乎是全能。 　　“这个是语法问题，嗯，这个是时态问题……”赫连明卓指着试卷上的题目一道一道给他讲。直到唐越频频点头。唐越的英语基础太差，可能要重新抓基础才得。赫连明卓借了本英语资料书给他，还划了重点让他记。一场考试下来效果还不错，老师露出了笑，唐越也自信了许多。 　　“唐越，下午不出去逛逛吗？”赫连明卓问。 　　“去哪里逛？我对这里不熟。”唐越说。 　　“我熟啊，我带你逛逛。起码下次自己出去不会迷路嘛。你说呢？” 　　“嗯，可是……” 　　“别可是啦！”赫连明卓打断他，“天天做题，你不疯我也疯了。咱们出去放松一下。” 　　“那好吧。”唐越勉强答应了。 　　赫连明卓借来了两辆自行车，两人就出去耍了。周日下午，日头不是很猛，倒也没那么热了。 　　两人出了校门，就往东骑。赫连明卓兴致很高，唐越在后面跟着。 　　“哎，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唐越追上去问。 　　“我知道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你要不要去看？”赫连明卓笑着说。 　　“哦，那，那敢情好啊。”唐越说。 第4章 04.神转折 　　赫连明卓把车骑上了环城路，带着唐越来到了郊外。他们在一条桥边停住了车，攀着栏杆四处张望。桥下是一条河，河水清澈。河上游矗立着一座山，山底下有牛在吃草。举目望去，是青青一片。 　　“这里还不错吧？有山有水。”赫连明卓率先开了口。 　　“嗯，还不错。”唐越点了点头。 　　“我们下去看看吧。说不定有鱼。”赫连明卓锁了车，就从桥边一条小路下去。唐越在后面跟着。地里都是庄稼，他们从田埂上走过去。 　　“唐越，你们家是在城里的还是乡下的？”赫连明卓问。 　　“嗯……算城里的吧。”唐越说。 　　“算？”赫连明卓笑，“怎么算？” 　　“我是个孤儿，没有家。孤儿院在城里。”唐越说。 　　“哦，原来……”赫连明卓说，“小心。”两人前面出现了一条挺宽的水沟，赫连明卓跳过去之后，把水沟边一块大石头搬进了水里，唐越踩在石头上跨了过来。 　　他们走到了河边一个大草坡，草坡上嫩绿的芽娇俏可爱。河对岸吃草的牛在阳光下泛着红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赫连明卓眼睛瞄了瞄水里，捡起岸边一根小树枝拨弄着水，真的找起了鱼。 　　“这里怎么会有鱼呢？”唐越笑，“书上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这里的水这么清，哪会有鱼。” 　　“哈哈，书上是这样说，总要自己亲眼见才能确认嘛。也许他说错了呢？”赫连明卓沿着河边走了起来。唐越也跟着边走边看。 　　“嗯，总要亲眼见才能确认。我倒是确认了一件。”唐越说，说完还卖了一下关子。 　　“嗯？你确认了什么？”赫连明卓等了几秒不见他说，只好开口问。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唐越故作高深地说，说完看向赫连明卓的鞋子。赫连明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球鞋，已经脏兮兮的了。 　　“啊，说到这个，”赫连明卓看了唐越一眼，笑，“我记得你有洁癖加强迫症的，如果我回去一直放着这双鞋不洗，你会不会帮我洗？” 　　“谁要帮你洗……”唐越心说。撇开头去看风景。 　　“你也是很能说的嘛，我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呢，刚来那会不言不语的。我就坐你后面，你可真能忍，半个学期都不跟我说一句话。” 　　“你不是也没跟我说？”唐越转过头来分辨，“况且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那么多话说。” 　　“交朋友嘛，总要主动一点。”赫连明卓说，“你看我，天天跟我那帮哥们一块，天南海北地聊，感情都是聊出来的。” 　　“哦，难怪你是个话唠……”唐越低声反驳。赫连明卓没听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唐越说，“我们过那边看看吧。” 　　“嗯，”赫连明卓说，“这里其实还是有鱼的，就是比较小。”说着赫连明卓看了一下桥的方向，桥头的两辆自行车紧挨着锁在了一起，桥上偶有车辆经过，不过看着离得比较远。像在天边。他回头看向唐越，唐越正慢慢地向前走。赫连明卓突然笑了一下，扔了树枝，扑上去揽住了他的肩膀，说，“唐越，好兄弟！” 　　“……”唐越心里真是莫名其妙，这个人突然又抽什么疯。 　　“咦？这个是什么？”赫连明卓把唐越脖子上的一个玉佩拉出来仔细瞧了瞧，还没瞧明白，唐越就从他手里把玉佩夺过，塞进了衣里，不言不语的，看着有点不高兴。赫连明卓觉得有些尴尬。 　　“太阳快下山了啊……”赫连明卓只好撇开头说。一阵微风吹过，吹得人挺舒服。 　　“唐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赫连明卓突然又问。唐越被他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思路弄得措手不及。 　　“没想过。”唐越说，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好好走路吧，别挨着我，驮着你我累得慌。” 　　“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赫连明卓说。仍是趴在唐越身上。 　　“……”这，这都哪跟哪啊？！ 　　“你喜欢我？”唐越有些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就是……”赫连明卓突然停住，抚着唐越的脸，凑上去给了唐越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唐越的眼里只看到头上的一片天和赫连明卓的大鼻孔，嘴唇湿湿热热的，也闹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赫连明卓见唐越不反抗，抱着人更加亲密地吻了起来。 　　“……”唐越推了一下赫连明卓，许久他才放开。赫连明卓双手搭在唐越的肩膀上，看着他说，“我喜欢你，是这样的喜欢，你讨厌吗？” 　　“不是很讨厌……可是，”唐越说，“也不是很理解。” 　　“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你喜欢我吗？”赫连明卓伸手蹭了蹭唐越的脸，眼睛一片柔情似水。 　　“我不知道。”唐越说，“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嗯。”赫连明卓放开了唐越。他就走了。赫连明卓回去的时候并没有来时兴致高。正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因为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而有所变化。唐越还是该干嘛干嘛，丝毫没有受影响。赫连明卓倒是有些心塞。这使得他打球都有点心不在焉，连连输了几球。最后退了下来。 　　“明哥，咋滴啦？”东强也到场边坐下，拧开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哇，真TM爽！” 　　“没什么，”赫连明卓说，“最近状态不太好。” 　　“咋啦？大姨妈来了？”东强笑着看向他，说，“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过了就好啦。” 　　“不是，你不懂。”赫连明卓说。 　　“嗯，我不懂，那是失恋啦？”东强还在调笑，“跟哥们说说，是哪个妹子令你这么神魂颠倒的。哥们替你出出主意。” 　　“唉……”赫连明卓一声长叹后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们玩吧。” 　　“哎，这就走啦？”东强叫了一声，没叫住人，看他越走越远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赫连明显又坐在座位上发呆。他有点后悔那天下午的表白。这表白前看唐越和表白后看唐越心境截然不同。表白前吧，激情满满的，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表白后，发现人家根本没那个意识，怎么说呢，挺让人失望的。他早该想到唐越不是这类人，为什么还要去亵渎他？亵渎就亵渎吧，他心里要是对他还有点想法那就好咯。 　　“这道题……什么意思？”唐越默默地转身拿了一道英语题来问他。那天下午回来之后，唐越也察觉到赫连明卓的心情不太好，为了化解两人的尴尬，他倒是适时做出了一些努力，不过收效甚微。反而让赫连明卓更加误会他的心思只在学习上，已经拒绝了他。 　　赫连明卓看了一下那道题，很简单的一道题。可是他突然有点厌烦，不想搭理唐越，只说了一句，“我不懂，你问别人吧。” 　　“哦，”唐越应了一声就转过身去了。看到唐越失望的神情，赫连明卓又有点后悔，心里直骂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人家是有不懂才问的，自己这是闹哪门子脾气？但是话已说出去了…… 　　“你拿来我看看吧，好像我想到了。”赫连明卓拿笔戳了戳唐越后背，唐越见说，又把题目给了出去。无意间碰上赫连明卓的眼神，唐越脸上一热，只好转过身去掩饰。 　　赫连明卓拽着支笔在题目边写写画画，务必详尽，让唐越自己看得懂。他现在真的像个小女生一样在闹脾气，不怎么想跟唐越讲话。过一阵子吧，过一阵子就好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好了。你看一下。”赫连明卓把题目还给了唐越，唐越伸手接过。看到题目边的解说，心里豁然开朗。 　　由于两人的关系太过尴尬，赫连明卓现在是尽量避免跟唐越走一块了。两人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他倒不是故意晾着唐越，只是心里觉得难过。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可不难过嘛。唉，真TM煽情。 　　唐越的心也不是原先的那样固若金汤了，好像崩掉了一块。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宿舍，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原先还没觉得什么，现在觉得有些孤独，不好受。这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个人打乱了他的规律，现在那个人离开了，他却回不到从前了。不过即使不好受他也不会说出来，仍是逼着自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他除了靠自己改变命运，根本指望不上谁。 　　“唐越同学最近进步很大，老师我感到很欣慰。”英语老师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在课堂上夸奖了唐越，“看来你也是很有天分的嘛，希望你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 　　听到老师的夸奖，唐越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高兴之余，他还想感谢一个人。谢谢他帮他建立了自信。 　　“这段时间，谢谢你，为表示感谢周末我请你出去吃东西。”课堂上，唐越偷偷递过来了一张纸条。赫连明卓打开一看，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唐越自己努力。他在想是拒绝好呢还是接受好呢。拒绝会不会显得太小气？接受又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半天，还是答了个“好”字。 第5章 05.请吃饭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下了课大家都散了。赫连明卓坐在座位上郁郁寡欢。其实他心里有一点点期待，期待唐越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唐越没有真正拒绝他。也就是说他努力一把，还是有可能的嘛。 　　“唐越，我们等下要去哪里呢？”赫连明卓用手戳了戳唐越的后背。在上面画起了圈，直画出了一句“I LOVE YOU”才放开。唐越正在想题目，没那么快回应他。等他把题目想完了，才转过头来看向赫连明卓。 　　“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吗？”唐越问。 　　“嗯？先出去吃饭吗？”赫连明卓问，“你要请我吃快餐？” 　　“也，也不一定是快餐，你想吃粉也可以。”唐越低声说。 　　“吃快餐也好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赫连明卓笑，温柔地看着唐越。唐越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走吧。”唐越起身。两人一起下了楼。 　　“又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啊，你看这太阳晒的……”赫连明卓两手叉着后脑勺边走边感叹着，姿态慵懒，无精打采。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林荫道上一片斑驳。树荫下的唐越安安静静的，赫连明卓看了他一眼。 　　“唐越……”幽幽地叫了一声。 　　“嗯？”唐越回头看他。 　　“没事。”赫连明卓笑，“就是突然想叫你。你好像都没叫过我的名字，你叫一声试试。” 　　“赫连，明卓？”唐越叫了一声。 　　“叫不顺口吗？”赫连明卓问。 　　“嗯。四个字太长了。”唐越说，“你是复姓赫连吧？赫连好像是个很少见的姓氏。” 　　“嗯，是少见。”赫连明卓说，“历史上有个名人叫赫连勃勃的，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姓跟他有没有关系。我父母叫我姓什么我就姓什么咯，哥哥我没得选啊。” 　　“喂，你要是不想叫我名字，就叫我哥吧。我是不是比你大？我今年17，1月生日。你呢？”赫连明卓问。 　　“我16，12月生日。”唐越说。 　　“哦，原来你这么小啊。”赫连明卓惊叹，“我大了你差不多两岁呢！嗯，你还是叫我哥吧。我很高兴有个弟。” 　　“……”哥？唐越在心里叫了一声，可是话到了嘴边，实在叫不出口。心里很纠结。不过，赫连明卓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还是学校外面热闹啊。不仅热闹，而且自由。有时就想出来逛逛，学校里太闷了。你不觉得吗？整天在教室，也不出来玩，你不闷吗？” 　　“哦，我不觉得闷啊。”唐越说。 　　“呵呵。果然是你的性格。” 　　两人走着走着，真的走到了一家快餐店。现在是大中午，很多人吃饭。室内有空调，在这里吃饭还是很享受的，而且饭菜也很不错。赫连明卓特地挑了这家唐越付得起的又比较舒适的店停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好，”唐越随他一起进去了。两个人选了自己喜欢的菜式端到里面找了个位置。因为店就开在学校旁边，所以顾客大多是学生。这些吃饭的学生年龄不一。有几个他们学校初中部的学弟学妹凑在一起正热闹地讨论着什么，整个店都是他们的声音。赫连明卓一边羡慕他们的激情，一边又嫌他们有点吵。不过他们很快吃完了。几个人走了之后，倒是突然安静了，大家各吃各的。 　　“天气太热，喝点粥吧。”赫连明卓说。唐越也正有此意。两个人打了粥，就坐下吃了起来。 　　“嗯！这个粥！”赫连明卓吃了一口就露出了笑，“甚得我心！又清凉又爽口！果然比学校的硬饭好！” 　　“嗯，确实不错。”唐越承认。天气热，喝粥果然是最适宜的。 　　两个人就着菜吃了好几碗粥，享受了一顿不错的午餐。吃完了赫连明卓抚着肚子不想动弹。“我们先坐会吧，不想动了……”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只猪。”唐越忍不住笑他。赫连明卓见唐越笑得好看，也跟着笑了起来。“嗯，你就应该多笑笑，你不笑的时候看着好忧郁。”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唐越不肯承认。 　　“我们接下来去哪？回宿舍？”赫连明卓一想到回宿舍烙饼更加不想动弹了，“我们别回宿舍了，就在外面浪到天黑吧。” 　　“你想去哪里浪？”唐越问。 　　“不知道。到处瞎逛呗。”赫连明卓见服务员过来收盘子了，便直了直身子站了起来，唐越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慢慢走出去，刚出店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赫连明卓好想躲回去。 　　唉，大热天的，就算约会也没劲啦。两个人走在太阳底下暴晒，赫连明卓忍不住埋怨。他最怕热，一到夏天就犯懒。唐越嘴上没说什么，额头也是冒汗了。“我们去公园逛逛吧？”赫连明卓提议，“附近有个公园，可以去那里坐坐。那里的树荫底下可凉快啦。” 　　“嗯。”唐越点了点头。 　　赫连明卓说的公园是免费开放的，有很多人中午来这里休息。有些人直接躺在树底下睡觉。公园深处有咿咿呀呀的音乐传来。是那种老年人喜欢听的音乐，年轻人听着无感。 　　赫连明卓和唐越走到较为僻静的一棵大树底下坐。不一会儿就觉得阴凉了。微风拂面，舒服得人想睡觉。赫连明卓两手一字岔开，正背靠着石凳闭目养神。唐越在旁边安静地坐着。眼睛看向四周。公园中央的一个喷泉池子在太阳底下静静暴晒，也不喷水了。 　　赫连明卓像是睡着了，唐越看了看他。只有在赫连明卓闭眼的时候，唐越才敢仔细看他。这是个浓眉大眼的男孩，鼻子高挺，嘴唇坚毅地抿着，安静的时候很美型，笑的时候很阳光。唐越有时会被他的笑感染，心里热乎乎的。正看得入神，赫连明卓把手一捞，把人捞到了怀里，“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没，没看什么。”唐越被吓了一跳。推开他想坐直，那人却无赖地蹭了上来。“你在看我，嗯？怎么样？有没有被哥的帅气迷住，小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了吧？” 　　“……”唐越刚想反驳，温热的嘴唇就凑了上来。“唔。”两人四目相对，赫连明卓轻轻地舔着被固定住的人，心想他愣愣的样子真是可爱。吻了许久。 　　唐越终于推开了赫连明卓，脸涨得通红，“你……你……” 　　“嗯？”赫连明卓用手轻轻划了下他湿润的嘴唇，看到他羞涩的样子，心里很动情，“我喜欢上了吻你的感觉，怎么办？”说完又把嘴唇印了上去，放在他腰间的手一收力，整个人就贴在了他的胸怀。“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每天看着都想扑倒。你说怎么办？”赫连明卓一边吻一边低喃着。唐越的心里又激动又紧张，不知道如何是好。 　　主要还是怕人看见。唐越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叫人看见的好。他虽然被吻得脱力，但还是死命推开了赫连明卓。赫连明卓看了看唐越，笑了一声。也不恼，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唐越觉得脖子痒痒的，推了推赫连明卓。 　　“那个，我觉得有点热，你快放开。” 　　“叫哥。快。”耳边传来了低沉魅惑的嗓音，唐越心灵一颤。 　　“哥……”红着脸叫了一声。 　　“嗯。”赫连明卓放开了人，笑了起来。拉过唐越的手轻轻摩挲着。看着他的脸。 　　“你好白啊。长得这么秀气，会被人欺负的。”赫连明卓问，“以前有人欺负你吗？” 　　“嗯。”唐越低着头回应。 　　“以后不会有了，有哥哥罩着你。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哦。” 　　“唐越，你喜欢我吗？” 　　“……” 　　“你喜欢我吗？”又问。 　　“嗯。”唐越说。 　　“你喜欢我吻你吗？” 　　“嗯。”唐越害羞得要命，都不敢看他。 　　赫连明卓又靠了过来，在唐越耳边低低地说，“现在看到你我好激动，怎么办？唐越，你知道什么叫情不自.禁吗？”赫连明卓把唐越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胯间，硬硬的棒子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这这这…… 　　唐越的手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拿开，一脸疑惑地看着赫连明卓。“你别怕，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才这样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赫连明卓安慰他。 　　“哦。” 　　“我们来聊一下数学吧。你最擅长的。”赫连明卓笑，他现在也只能靠数学转移一下注意力了，不然怎么回去呢。“你出个题目，看我能不能做出来。” 　　“出个题目？……”唐越想了想，看向远处的喷泉池子，啊，居然喷水了。唐越心里一高兴，脸上就现了出来。赫连明卓差点憋出了内伤。 　　“你看那边的喷泉。”唐越说，赫连明卓顺着视线看过去。嗯，挺漂亮。唐越就着这个漂亮的喷泉池子出了一道题： 　　喷池中央垂直于水面有一个喷水柱子。我们把它叫做OA，O在水面中心，A在柱子顶端，A是活点。OA= 1.5米，水流从A端喷出，在各个方向上沿形状相同的抛物线路径落下，刚好到达池子边缘。OA距离为1米处抛物线达到距水面最大高度2.5米，抛物线落下时也刚好到达池子边缘。如果不计其他因素，水池的半径至少要多少米，才能使喷出的水流不致落到池外？ 　　赫连明卓看着不远处的喷泉池子，再看看唐越，唐越一张嘴就噼里啪啦出了一道题。赫连明卓甚至都没听清他讲什么。“嗯，看起来好难的样子，你再讲一遍。”唐越又说了一遍。他们就就这道题讨论了起来。 　　结果讨论了半天，他倒是软下来了。哈哈。果然。做题有奇效，完全不用撸。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哎呀，作者为了把唐越同学塑造成一个数学天才，真是煞费苦心！怎么样，有没有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文中唐越出的数学题引自：《高中数学应用题教学的难点分析及教学设计》江苏省太仓市璜泾中学 顾金达。 　　作者本也想原创一道题来着，奈何不是天才啊。 第6章 06.喜欢你 　　赫连明卓磨磨蹭蹭，就是不肯早点回来，等他们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学校天已经黑完了。夜色中，赫连明卓牵着唐越的手走了一段。唐越没有拒绝。 　　有人喜欢的感觉太好了。唐越留恋着这种感觉。因为身世和性格的关系一直缺乏关爱的唐越，心里根本不在乎喜欢他的人是男是女，只要有人喜欢就好了。 　　“唐越，我不想回去。”赫连明卓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回到学校，又变得很烦闷。” 　　唐越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了半天才说，“哥……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唐越问这话是因为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担心赫连明卓只是在跟他开玩笑，过后又不当回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赫连明卓牵起他的手将人推到阴暗的角落里深情地吻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赫连明卓无奈地笑，“随便喜欢一个男孩，只是为了玩玩？” 　　“我不知道啊。”唐越说，“我只是觉得，我一无所有……你凭什么喜欢我呢？” 　　“凭感觉啊，小傻瓜。喜欢你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么？”赫连明卓捏了捏他的脸，又吻了他一下。“在学校里，我们还是保持原样吧，虽然很痛苦，可是我怕你受伤害。唉，不能做得太明显，会被人议论的。” 　　“嗯。”唐越点了点头。 　　“要是有一天我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就好咯。”赫连明卓说着，牵起人继续走。快到学校门口才放开。 　　已经晚上九点了，他们也不上教室，直接回了宿舍。宿舍只有一个人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其他人都不在。 　　“哟，你俩去哪玩了？一起回来的？”留下的这个人叫闫龙，赫连明卓下铺，小个子，板寸头，很和善。 　　“出去消消暑呗，天气热，学校简直没法呆。”赫连明卓应他，“天天上课，我都快抑郁了。” 　　“呵呵，不得了，”闫龙说，“这还没到高三呢，你就抑郁了，到了高三你不是要上吊？” 　　“上吊不至于，”赫连明卓说，“我比较倾向于跳江。你看看这天气，热死头牛啊！” 　　唐越跟在赫连明卓后面进了宿舍，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床铺，也不理人。在包里拿出衣服就要去洗澡。赫连明卓跟闫龙又吹了几句牛b，也拿衣服去洗澡了。 　　一个宿舍八个人两个卫生间，此时赫连明卓跟唐越一人一边。唐越在隔壁安静地洗着。赫连明卓脱了衣服，看到依然有些硬的小兄弟，一声苦笑。想着唐越的样子，自己搓了起来。直到完全释放出来之后，他才爽快。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赫连明卓苦闷地想。到了大学他们会不会自由一点，出到社会呢？赫连明卓恨不得快快长大，早一点和唐越双宿双飞。 　　唐越相对理智一些，虽然他很欢喜，但在他的心里还是以学业为重的。他不像赫连明卓在一个温暖的环境长大自小无忧无虑，想要什么都有人提供。唐越清楚地认识到只有靠自己努力，他才有未来。他甚至还没有资格去爱人。现在的他，除了一个身子，他有什么呢？ 　　这天晚上在两人的辗转反侧中艰难地度过，第二天星期一，升旗仪式完毕，一个老师上台讲话，老师讲完了到学生代表讲，直到太阳老高了，大家才鼓掌散场。太阳一出来赫连明卓就蔫了。他最近也不怎么去打球了，整天趴在课桌上像条死鱼。 　　头顶风扇呼啦呼啦地转。大家都安静地坐着，听老师讲课。一旦心有杂念，这课就听不下啦。赫连明卓的脑子里总是想着唐越。想着吻他的感觉。他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就跟他在一起了呢？真是不可思议，唐越那样的人，没想到一深入接触又是另一种感觉……好温顺好可爱，可以随便揉随便捏。他任由思绪飘飞得很远，有时他会想着把唐越剥光，用手抚摸着他的腰身，啊~又硬了。 　　赫连明卓尴尬得要死！这可是在教室啊！真的是血气方刚啊，血槽都要空了啊！救命！赫连明卓在臆想里疯狂呐喊。 　　他就不能想唐越！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一看到他就想歪。这样子下去怎么了得，一天硬两三回也是够了。虽然没人看到他，可是他觉得很丢脸。他开始改穿硬朗的牛仔裤了，球服再也不敢穿。他得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了，不然他后半生的幸福可就危险啦。 　　办法总还是有滴！他最近闲来没事就开始背诵古文。多难背多拗口的都拿来背。你想古人多高风亮节啊，背古文就是跟古人对话，这样子多多少少挤掉了一些他这个现代人的龌龊思想。 　　所谓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赫连明卓的语文成绩因此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真是可喜可贺。 　　难得的一个周末不用补课，赫连明卓决定回家一趟。唐越仍是留在学校自习。 　　赫连明卓刚回到家，家中的小妹就扑了上来。“哥~哥~”赫连明月软萌萌地叫着，笑得不知道多甜。她今年才三岁。在赫连明卓上初中那会儿父母怀的二胎。小公主一出生就受到所有人的宠爱。活了这么多年赫连明卓自觉自己在家中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父母有了掌上明珠对他完全是放任状态了。以前还问问成绩怎样啦在学校住得习不习惯，现在没人过问了。 　　“哎哟，宝贝！给哥抱抱，真乖。”赫连明卓抱起个小人，心里也是疼得不行。 　　“卓儿回来啦，”母亲笑着走了过来，“这周不用补课么？怎么有空回来？” 　　“天天补课，学校怕我们寻死，就放一下假咯。”赫连明卓说，“妈，有好吃的没，尽管伺候着。” 　　“有有有，”陈美玲笑说，“难道学校不管饭么？一回来就要吃的。” 　　“学校的饭没有妈您做的好呀，我在学校一吃饭就想着你，来，过来抱抱，我可想死你了老妈。”赫连明卓说着腾出一只手来，陈美玲过来，真抱了一下这个嬉皮笑脸比她还高的儿子。 　　“爸呢？”赫连明卓问。 　　“加班呢，晚上回来。”陈美玲说，“你放着她，先吃点东西吧。” 　　“不，妈妈，我要哥哥，抱抱~”赫连明月不肯下来，赫连明卓笑着对他妈说，“没事，我抱着她，咱们一块吃，好不好？小月？”小越？这个念头在赫连明卓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真是疯魔了。 　　晚上赫连明卓的父亲回来了，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了晚饭。父亲问了一下赫连明卓在学校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压力，遇到什么困难没有，赫连明卓说都还好，没有什么困难。两人又多聊了两句，父亲就去洗澡睡觉了，毕竟上班有点累。 　　睡觉的时候赫连明月闹着要跟哥哥一起睡，陈美玲一点办法没有。只好让她哥注意照看她一点。 　　“哥哥，讲故事~”赫连明月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赫连明卓。 　　“嗯，小月，你想听什么？”赫连明卓捏了捏她的小脸，真是好可爱。 　　“美人鱼~”小月兴奋地说。 　　“好吧，美人鱼。”赫连明卓笑了，他都讲了一万遍了，这小公主怎么还要听。小公主既然要听，他也只好把书翻出来，给她细细地念上面的故事： 　　“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 　　故事还没念完，赫连明月就睡着了。赫连明卓停了下来，给她盖好了被子。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自己也躺下了。 　　在家休息了两天，赫连明卓满血复活。做事情都有干劲了不少。这两天他也没做别的，就带着个小妹四处晃悠。他妈不用带小孩乐得放假两天，自己出去找朋友玩去了。 　　两天很快就过去，周日下午赫连明卓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哥哥，不要出去~抱抱~”赫连明月看到赫连明卓背着包要走，舍不得，跑上去抱大腿不让走。 　　“小月乖，哥哥要去上学了，很快回来好不好？怎么哭啦？乖啦乖啦，不哭。哎妈！你快来劝劝她，我上学该迟到啦！” 　　“哥哥~”赫连明月委屈巴巴地抱着赫连明卓的脖子不撒手，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小月，快松开，哥哥上学要迟到了。”陈美玲过来抱起赫连明月，对赫连明卓说，“你快去吧，有空再回来，啊。” 　　“嗯，我知道了妈。”赫连明卓看了小月一样，心里也有点酸酸的。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安慰了几句就出家门了。赫连明卓一走，赫连明月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小小年纪也是很爱她哥呢。 　　赫连明卓回到学校，走上教室的时候，在楼梯口看到唐越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背影看起来有一丝孤寂的味道，难道是错觉？ 　　“唐越。”赫连明卓出声叫了他。唐越猛的转过身来，看到赫连明卓露出了笑，“你来了。” 　　“嗯，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赫连明卓说，“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嗯！好！”唐越说，竟有点欢欣鼓舞的意思，难道是错觉？ 第7章 07.有任务 　　不知怎么的，县里突然搞了一个“城乡清洁工程”，说是市里领导来检查城市卫生工作。县领导非常重视，凌晨三四点把人从床上叫起来摊派工作。摊派到学校，学校就发动学生，大家浩浩荡荡地出门扫大街。 　　这天下午上完课，大家就集合了。也不知学校从哪里搞来了那么多锄头、铲子、镰刀和扫把，几乎每人手上都不空着。女同学拿着镰刀和扫把，男同学扛着锄头和铲子。大家一起向校外涌去。 　　“唐越，看过来。”赫连明卓拿着手机照着唐越的样子拍了个照，还笑着对他说，“你扛锄头的样子挺像那么回事嘛，要是再晒黑点，就是个妥妥的乡下小子啦！”唐越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跟着大队伍继续朝前走。 　　他们来到了一条四级公路上，老师就叫停下。各班以班为单位，一人分一段路搞清洁。主要是铲铲公路边的野花野草，让它们不要长得太茂盛。 　　“我们班就负责这一段，大家干活小心点，不要嬉戏打闹，注意来往车辆，班长副班长你们负责监督同学们的工作进度，随时报告给我。”班主任跟大家说了一声，就让大家开干。他自己走到前头去，跟别班的班主任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唐越他们班是插在中间的。前头和后头都有别班的学生。 　　这天恰好阴天，又是下午，天气并不很热，干起活来也不辛苦。唐越拿着个锄头，在公路边的沟里锄着草。赫连明卓拿了把铁铲也跳了下去把杂草垃圾什么的都挑出来。女生在后头扫垃圾，拿着镰刀的见到路边的野草都蹲下来割了起来。有一辆垃圾车负责来回收垃圾。大家见它来了就把垃圾收集起来等它来收。同学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觉得偶尔出来劳动一下也挺有意思。平时比较要好的这时都凑在了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欢声笑语一片，倒也热闹。 　　“啊！有蛇！”那边忽然触动了机关似的一声尖叫，大家都一窝蜂跳上了公路。发出尖叫的是别班的一个男生，大家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向那边。赫连明卓他们这边也都跳上了公路，怕蛇跑过来。有些男孩子胆大的就凑过去看。“哇，好大一条蛇！”有人只看到了一条蛇尾，就在那里唏嘘半天。“在哪？在哪？”“在那边！那边！啊，跑啦！”“嘘，不能用手指，它会看到的。”…… 　　赫连明卓跑过去看了一下，也没亲眼看到那条蛇。刚好是东强他们班，就跟他打听了一下，东强说他也没看见。两个人就着蛇聊了一会儿天，并且就这次的劳动任务交换了一下意见。老师们那边也惊动了，跑过来问怎么回事。大家报告说有蛇，但跑了。老师叫大家小心一点，但是手上工作也不要停，很快天就黑了。蛇跑了大家又回去继续干活了。 　　赫连明卓回来就跟唐越吹，说那是一条大蛇，有大腿那么粗，花花绿绿的，眼珠子还能瞪人，被它瞪上就可怕啦，得晕！说了半天，说得神乎其神，好像亲眼所见似的。唐越就那么听着，也不理他。 　　“唐越，你小心哦，说不定等下就从你脚底溜出来一条蛇……缠住你的脚，啊呀，那就可怕咯。”赫连明卓笑嘻嘻地吓唬着唐越。唐越一锄头下去，刚好挖出一个洞，真是触目惊心。 　　“赫连明卓你就别吓唬他啦，脸都给你吓白了。”旁边的舍长林彬看了看唐越的神色，制止了赫连明卓的恶作剧。 　　“舍长，我就开个玩笑嘛，他哪有那么胆小。” 　　“玩笑可不能随便开，万一真被你吓晕了呢，你背他回去啊？那么远的路。” 　　“不至于吧，哪里就晕啦，对吧，唐越，唐越？” 　　“嗯？”唐越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累了吗？要不换我吧？”赫连明卓伸手过来要接他的锄头。 　　“不用，不累。”唐越说，又继续手上的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师过来叫收工。垃圾都装上了车，工具也被一辆车收走了。大家空着手走路回去。有些脚快的，都快到学校门口了。赫连明卓和唐越也不着急，在后面慢慢地走。 　　“唐越，你的衣服脏了。”赫连明卓指了指唐越的一块衣角，上面蹭了点绿色，可能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擦到的。唐越用手磨着那片绿色，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很脏。用力蹭也蹭不掉。赫连明卓拉过他的手，看了看，就握了起来。两个人手拉手落在了后面。 　　赫连明卓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又不是第一次拉手。 　　“唐越……”他叫了一声。 　　“嗯？”唐越看了看他。 　　“这些天有没有很想我？” 　　唉，不是天天都见么？唐越心说。 　　“我很想你，想抱抱你。” 　　“哦。” 　　赫连明卓拉着人刚想深情一吻，突然后面传来了班长的声音，“喂！赫连明卓，唐越，你们两个走快点！老师说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学校集合！”赫连明卓吓了一跳，慌忙放开了人。转身一看，班长坐在一辆运垃圾的车上冲他们喊。 　　“哦！知道了！”赫连明卓回了他一句。车子过去了。“走吧，”赫连明卓说。拉着唐越要走，唐越却突然拉住了他，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赫连明卓愣了，但很快明白过来，笑着搂起人加深了这个吻。 　　“哥……” 　　“嗯？” 　　“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赫连明卓用手轻轻划了一下唐越的脸，两个人相视而笑，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城乡清洁工程”还要搞三天。公路不去了，就去街上扫大街。天天下午分派任务。唐越跟着大部队走，做事总是默默无声的。赫连明卓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 　　市里领导过去之后，这事才算揭过了。其实人家根本没来到这个小县城，只是路过，是领导们过度紧张。不过大家动手搞了一番之后，城市面貌有所改变，确实干净了不少。领导很欣慰，说以后要继续保持，只要努力，我们也是可以变得干净整洁的嘛。以前的脏乱差，从此就要坚决杜绝咯。 　　借着市领导来视察余热未过，这小县城又大力整顿了一番，对一些乱摆乱放乱停的不文明现象作出了规范。领导们也是够励精图治的，可是为什么以前一直不整顿呢？究其原因：因为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呗！一县十八个镇三个乡，天天报上来的破事多得很。领导们忙得焦头烂额，也就顾不上啦。 　　学校摊上了这个事，大家确实热闹了一阵。可热闹过后距离放暑假就只有一个月了。这个学期过得还挺快。 　　赫连明卓在对待唐越的事情上慢慢调整了心态，他也知道现在两人最重要的是学业。不能因为感情荒废了学业，不然将来他们都会后悔的。嗯，说是这么说…… 　　做可就不一定啦。 　　赫连明卓跟唐越商量了一下，两人调换了位置。因为怎么看他们两个，都是唐越比较淡定，他受的影响应该比较小。赫连明卓觉得看不到唐越应该不会整天胡思乱想了。他要利用好这一个月，好好赶赶功课，毕竟还要拿成绩回家给父母一个交代的。 　　唐越现在一抬头就看到赫连明卓，心里难免有波动。因为赫连明卓的关系，他别科的成绩提升了不少。两个人讨论的范围也渐渐广了。有时物理化学也相互提问。唐越很喜欢看赫连明卓笑。他总是那么阳光而富有激情，还会说漂亮话，一口整齐的大白牙一咧嘴就像珠子一样闪闪发亮。唐越跟他一比就自惭形秽。他觉得赫连明卓是太阳一般光辉的存在，而自己就是借着他的光芒发光的月亮。 　　“义父……”唐越看着来找他的男人，低低地叫了一声。这是他的资助人。虽然唐越心里感激他，但是并不愿意亲近他。他资助他的钱他都一笔一笔地记着，他心里知道这钱将来一定要还的。 　　“怎么样？这所学校还适应吗？”男人问，“义父忙，一直没能抽空来看你。” 　　“嗯，很好。”唐越说。 　　“好好用功，将来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材，也不辜负我的一番心意。”男人说。 　　“嗯，我会的。” 　　“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嗯。” 　　唐越随男人进了一个包间。两个人说着话，叫了一些吃的。包间里开着空调，就他们两个。男人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旦卸装，就变得脑满肥肠。唐越看着他一脸油渍，心里有些厌恶。 　　唐越安静地坐着看桌上的菜，没有丝毫胃口。山珍海味，在他看来，还没有那天中午跟赫连明卓吃的几碗粥来得爽快。 　　“吃啊，你怎么不吃？不用不好意思。”男人劝着。 　　“哦，”唐越勉强夹了两筷子。男人喝了两口小酒，眼睛不错地看着唐越的脸。 　　“小越，长得越来越秀气了……”男人伸手摸着唐越的大腿，唐越忍着恶心继续吃饭，心里暗骂这老流氓。 第8章 08.真是烦 　　男人顺着大腿还想往里探，唐越扭动了一下身子，说，“义父，我忽然觉得有点冷。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吧？” 　　“哦！好，好啊。”男人如梦初醒般，站了起身去拿遥控器。唐越喝了一口水，看了一下男人，心里真是厌恶至极。 　　“咦？你吃好了吗？”男人回身看到唐越不吃了，惊讶地问。 　　“嗯。义父，我该回学校了，再晚就回不去了。”唐越说。 　　“哦……”男人说，上前两步劝道，“要不要再吃点呢？你都没有吃什么。还有这么多菜。” 　　“不了，我本来就吃了饭的。”唐越说着，站了起身，鞠了一躬，说，“谢谢您今天来看我，再见。” 　　男人看着唐越要走，想过去拉他，唐越并不理，转身开了门，出去了。他看到后面男人一脸失望神色。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 　　唐越恶心了一路，回到宿舍不言不语的。见到赫连明卓也冷淡了许多。 　　“唐越，你回来啦？去哪了？”赫连明卓正在阳台晾他的衣服，见到唐越打了声招呼。 　　“嗯。”唐越哼了一声，进到宿舍躺在床上。闭着眼。也不脱鞋。心里觉得很压抑。 　　这样忍气吞声的日子他真是受够了。半年前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找上他，还说要资助他。起初以为是好心，后来就渐渐发觉不对劲，他哪里是要资助，分明是想养小情人！唐越暗暗生闷气。想到自己身不由己，受制于人，恐怕一辈子都要这样度过，顿时心灰意冷，对人生失去了信仰。 　　未来！……他一想到未来就觉得好笑。哪有什么未来？哈哈，他这样的人哪会有未来？ 　　“唐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赫连明卓走到他床边低声问。 　　“没事。”唐越不睁眼。也不想搭理赫连明卓。他在心里希望他快走，好让他安静一会儿。 　　“唐越，有什么事你跟我……”赫连明卓还在说，絮絮叨叨的，唐越心里一烦，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发飙，“你TMD别烦我了好吗！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唐越突然的起身吓了赫连明卓一跳，直到他意识到他的语气冰冷，他的心又凉了半截。他静静看着唐越，唐越也在瞪着他。赫连明卓觉得一阵尴尬，有些无地自容，过了许久，才应了一个“哦”。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躺下。 　　赫连明卓的心刺痛得难受。他不知道唐越发生了什么，他也是关心，可他为什么这么冷淡？还说什么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以为我想管！他本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毕竟该亲的亲，该摸的摸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现在变成这样。 　　原来，他还是太天真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走进过唐越的内心。还敢自以为是。 　　宿舍因为唐越的关系，气氛变得极为诡异。大家都不再说话，到点了就关灯睡觉。 　　唐越的心又封闭起来了。那个男人又来找了他几次，赤果果地提出py交易。他不同意，还差点被拖上车强了。现在一想到那个男人，一想到他满身肥肉，粗俗可鄙，他就恶心。但是他无力改变。他既不能失去他的资助，又不能答应他的要求。他能怎么办？那个男人不仅有钱，而且有权，在外人面前是个大善人，他会笑着毁掉他。毁掉他的前程。他感到那一天不会太远了。要么屈从，要么反抗，无论哪种，最终都是地狱。 　　啊，他又来了。 　　唐越看到他找上了赫连明卓，他找赫连明卓做什么！唐越的心里又害怕又激动。担心他会不会把魔爪伸向了赫连明卓？赫连明卓很单纯，单纯又善良，他的笑能让他冰冷的心温暖片刻。这样美好的人不应该受他牵连。不应该。唐越每天胡思乱想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受尽了煎熬。 　　唐越再次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小越，你的同学真可爱。我想请你和他一起吃个饭，你帮我约他出来好吗？” 　　“如果你不肯，我单独约他出来也可以的。小越，你说呢？” 　　“小越，跟我走吧。不然，我就去找你同学，你喜欢他吧。我也很喜欢他。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啊。” 　　唐越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他默默地跟着男人上了车，来到了一家酒店。男人一进门就搂着唐越的腰肢，涎着脸来亲他的嘴。一股恶臭在唐越鼻间消散不去。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小越，不要怕，我会轻点的。”男人笑嘻嘻地说。然后帮唐越解了衣服。唐越任命地闭上了眼。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床上。男人伸手弄着自己那里，弄了半天，才慢慢挺起来。他故意伸过来戳了戳唐越的p股。唐越心里一惊，随后把脸埋进了被子里。男人用手指勾了一把凉凉的东西，往唐越的p股里抹……一边抹一边无耻地笑着。说了许多羞人的话。 　　快点吧。唐越在心里祈祷着。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男人做足了准备，攀着唐越的两瓣臀开始冲刺。“啊！”那一下的贯穿让唐越痛不欲生。身体的某处像撕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唐越的脑袋被顶得一阵轰鸣，后面夹着一根香肠一样的东西令他感到极度不适。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无尽的羞辱涌上心头。 　　“啊，小越好棒，夹.得好紧，好舒服。”男人兴奋地叫着，“忍着点，我要动了。” 　　“啊！别！别！啊啊！” 　　男人一边冲刺一边哇哇乱叫，唐越几欲昏死过去。他觉得那里已经烂了，男人的乱冲乱撞，毫不留情，令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全部崩溃。他觉得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他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翻来覆去地剁。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了！放过我吧！”唐越哭了出来，嗓子已经喊哑了。 　　“小越，不要这样嘛，义父正玩得高兴呢。” 　　“啊！不，不要了！求哼唔！哼唔哼唔哼哼哼！啊啊……” 　　男人一声闷哼之后，终于获得了大满足。他伸手抹了一把根上的粘稠液体，把它抹在了唐越的翘臀上，解下了套套，抽起了裤子。唐越全身赤.裸，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被胡乱丢弃在床上。身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关于梦想，关于人生，关于未来，所有的一切，全都坍塌了。 　　“小越乖，这是给你的生活费。”男人笑着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丢在了床上，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转身离开了。唐越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看着那沓钞票。好恨。好恨。 　　唐越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回想起前一夜，屈辱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他觉得恶心。太恶心了。他想起身去浴室洗个澡，把周身污浊洗掉。可是一动，下面就像撕裂了一般的疼，他一点都不敢动。好容易积攒起了勇气，脚刚踏在地上强撑着起来，没想到双腿无力，整个人立刻倒了下去。他捶着地板，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可是喉咙已经沙哑，他什么也喊不出。 　　最后他强忍着痛，爬去浴室。扶着浴室门站了起来，进到里面，打开莲蓬开关，水瞬间倾泻而下。他被凉水一刺激，浑身一个激灵。伤口又被撕裂，水一沾那里，他就恨不得去死。 　　他的泪顺着水流了下来。 　　天知道这一天他是怎么过的。强撑着回到学校，在宿舍躺着，不言不语。像条死鱼一样，无人过问。再也没有人来安慰他。这样也好，他已经不需要安慰了。他什么都不需要。 　　自那天以后，唐越变得无精打采，形容憔悴，两眼无神，整个人消瘦得厉害。他有时在发呆，有时在傻笑，已经进入了一种疯癫状态。赫连明卓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唐越并不理他。唐越看他的眼神很缥缈，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人。有时赫连明卓觉得，唐越已经死了，活着的这个人只是唐越的一具躯壳。赫连明卓心里很难过，同时又觉得奇怪。唐越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那个来找他的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唐越已经不理会周遭事物，每天发了疯一样地做数学。只有徜徉在数学的世界里他才能获得愉悦。现实世界太虚伪，太令人作呕了，他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他想开辟一个新世界，一个能让他快乐的新世界。长期的压抑和痛苦，终于激发了唐越的第二人格：自我保护人格。 　　唐越亲手创造了一个虚拟世界，他活在那个世界里不愿出来。就把第二人格推了出去。 　　代他活着的第二人格，有点不一样。 第9章 09.好帅啊 　　在唐越的灵魂深处，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你去吧……我们总要有一个去面对现实世界。” 　　“好呀！我早就看不下去了。身为男人这样胆小懦弱！真够丢脸！既然我去，我要获得支配这个身体的权利。” 　　“嗯。” 　　“那你就安心地在这里睡吧，宝贝。” 　　“好。” 　　第二天清晨，唐越睁开了眼，嘴角微微一勾。坐了起来，两脚踏在地上，起身去上厕所。 　　“啊~”唐越在厕所里一边释放着尿液，一边享受其中。兴奋得差点吹起了口哨。释放完之后，从卫生间出来，迎头碰上了正要上厕所的赫连明卓。两人俱是一愣。 　　“早。”赫连明卓率先开了口。 　　“早啊，明哥。”唐越笑了一下，越过赫连明卓去刷牙洗脸。赫连明卓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他转身去看唐越。人还是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一样。直到尿意催促着他，他才迈动双腿走进了卫生间。 　　起床钟声敲响了，这一声叮铃铃铃敲碎了很多人的美梦。刚刚还安静的外面，突然一阵骚动，整栋楼都从睡梦中惊醒了。宿舍里哈欠连天，大家眯缝着眼嘟囔着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住在门边的闫龙起身开了灯，在灯辉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唐越洗漱出来找衣服，一翻包，全是一些半旧不新的，什么破玩意儿，而且还那么老气。唐越嫌弃得紧，好像他翻的不是衣服，而是臭哄哄的垃圾。他勉强从包底翻出了一件看起来新一点的白色T恤和一件蓝色牛仔裤，换上之后就拿面小镜照着，梳理他的头发。唐越的头发有些长了，因为前段时间没有打理，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一脸晦气。唐越挑起几缕头发，皱了皱眉，心一烦差点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喽。 　　赫连明卓从洗漱池出来，经过唐越的床。看到唐越坐在床上照镜子觉得真是怪事一件。平时他都是梳了一下头发就出门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爱美了？ 　　“明哥，”唐越看到赫连明卓出来，叫了他一声。 　　“嗯？”赫连明卓停住了脚步。 　　“把你的发胶借我一下呗。”唐越说，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就是你经常拨弄头发的那玩意儿。” 　　“哦……你需要？”赫连明卓奇怪地问。 　　“是。非常需要。”唐越笑得灿烂，说完还拋了一个媚眼。吓得赫连明卓赶紧去拿给他。 　　赫连明卓一边爬上床找衣服换，一边看着唐越把头发拨过来拨过去，最后把前面的头发唰啦一下立了起来，梳了个很拉风的发型。伴随着这个发型，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嘴角笑意点点，一个帅气迷人的公子哥诞生了。 　　“……”这样看来居然还不错，赫连明卓心想。某处有些蠢蠢欲动。他强按了按小腹，努力不去看他。 　　唐越精神面貌的改变，引来了无数迷妹的眼光。他经过哪里，哪里就会沦陷一片。用词无外乎就是天啊，好帅好帅。天啊，我要被电晕啦！天啊，快来救救我！唐越经过她们时，嘴角含笑，媚眼频拋，令人抓心挠肝。啊，唐越公子你好坏坏。 　　唐越这一天可算出尽了风头。心里得意极了。珠玉蒙尘的过去，再见啦！接下来由他开启新的篇章。从此以后，唐越不再是寂寂无闻的唐越，而是备受瞩目的唐越。所有人都会喜欢他，拥护他，爱戴他，连老师在看他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唐越知道，他即使什么也不干，也不会被人忽视。这就是气场啊气场！ 　　“唐越同学，你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看了你半天了，有没有点自觉？”老师终于停下了讲课，生气地瞪着他。同学们都转头看向唐越，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偷笑，有人表示又要挨骂了好心疼。 　　“啊，”唐越愣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在看他，心里很满足，高声地说，“老师，您讲的课太精彩啦！我听得正高兴呢。” 　　“哦，是吗？”老师露出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老师我也很高兴你听一个解剖过程听得那么高兴。请问你能说一下我现在讲到第几页了吗？” 　　“呃……”唐越一时说不上来。赫连明卓一听就知道他什么也没听，扭头看他时低声提醒了一句“137页”，唐越听到哦了一声，也没过脑子，当即就嚷了出来，“37页啊，老师！” 　　全班一阵哄堂大笑，老师也噗嗤一声笑了。赫连明卓在前面揉了揉额头，已经放弃拯救他。 　　“37页？嗯，这样看来，唐越同学你的进度有点慢啊。”老师说。 　　“不慢！不慢！跟得上，老师，您继续！”唐越立即说。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老师也无语了，只好不理他，继续讲课。 　　唐越的性情大变在校园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不过很快就沉寂下来了。大家只当他是突然改变了一下风格，也没什么稀奇的。 　　唐越本人倒是不遗余力。他知道自己有三张卡，一张交学费的卡，一张饭卡，一张金卡。金卡里有不少钱。他取出了好几千买了台手机，换了几套装备，搞了个发型，打扮得贵里贵气的。反正花起别人的钱也不心疼。 　　赫连明卓看着他，感觉现在的唐越更难接近了。这么个金贵人儿，他哪里高攀得上？前阵子觉得他心情不好，不敢招惹他，让他自己慢慢调节。现在这调节的后果出来了实在令人难以消受。而且唐越整天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也令他极度无语。没事对妹仔拋媚眼是几个意思？眼里还有没有他！有没有王法了！ 　　“唐越。” 　　“嗯？明哥，啥事？” 　　“我有话对你说，晚自习后，小树林见。” 　　“哦。” 　　晚自习过后，赫连明卓走了出去。唐越随后也跟了过去。 　　小树林位于学校操场的西南角，是学校的暧昧地带，多少情侣顶着学校和家庭的压力来到这里幽会，出格的还直接干了起来，老师们屡抓不止。 　　唐越跟在赫连明卓身后，看着他觉得好笑。他当然知道他想干嘛，憋了许久，身体都憋坏了吧？可惜啊，他不是唐越。 　　赫连明卓突然停下，唐越也停下。小树林边上有一盏灯，他们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然而高空月色，使得大地一片惨白。唐越看着赫连明卓青白的脸，不说话。赫连明卓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唐越终于忍不住一笑，说，“明哥，有啥事快说吧，我还要上去洗澡呢。” 　　“唐越，你变了。”赫连明卓说。 　　“变了？这不很正常嘛，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变。”唐越说。 　　“嗯。”赫连明卓应了一句，又说，“那你还爱我吗？你心里还喜不喜欢我？” 　　“哈哈，明哥，我事先声明一下，其实我是喜欢女孩子的。之前的事，咱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算？”赫连明卓说，“我做不到。”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趁现在陷得还不深，趁早抽身啊。明哥，我觉得你也是一时兴起。这没什么，我又不怪你。” 　　“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男生啊。”唐越说，“如果你是女孩子，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 　　“就因为我的性别？”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够。当然够。”赫连明卓说，“是我高攀不起你。算了，你走吧。” 　　“哦，那我走了。明哥，好事不成仁义在嘛，以后大家还是兄弟。我还要你罩着我呢。” 　　“嗯。”赫连明卓看着唐越转身。一股强烈的刺痛涌上心头。过去的一切忽然变得虚幻不真实，唐越他真的是，够了……赫连明卓惨然一笑，无限心酸。 　　唐越背对着赫连明卓，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胜利的笑。唐越啊唐越！那个胆小懦弱的唐越，还是由自己守护好了。他那么脆弱，那么敏感，不适宜在世间生存。 　　唐越回到宿舍就翻衣服洗澡。卫生间挤满了人。有刚进去的，有刚出来的，有在洗衣服的，有在洗头的。巴掌大点地，转个身都难。 　　“还有几个没洗的？”唐越在床边朝里面喊了一下。 　　“还有俩呢！”李小白一边拧衣服一边应他，“你先别进来，里面挤得黑纹！” 　　“行吧！一会儿没人了叫我！”唐越直接躺回床上玩手机。耳朵塞上音乐，一切嘈杂都被淹没了。 　　“主要为您办理什么业务呢？”一个扣扣发来了一条信息。 　　“很简单，带台相机，录个视频，拍几张照片。” 　　“先生您好，这个很简单。可是具体怎么做，我们需要向您请教。还有收费的标准，我们也需要向您说明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约个时间当面谈谈，您说呢？” 　　“这个没问题。”唐越稍作思考了一下，回复了时间地点，“这周日下午三点，城市之春咖啡馆，我在那里等你。” 　　“好的。” 第10章 10.呵呵呵 　　此章已废，妈的晋江垃圾，气得不想说话。 第11章 11.少年犯 　　唐越被捕的时候刚好放暑假。从刑拘到被捕到判刑历经三个月，等唐越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在所里的这三个月唐越遭了不少罪。一句话说来就是暗无天日。这是唐越永生不愿回忆的一段黑暗时光。在那里你多狂都没用，总有人把你制得服服帖帖。 　　刚进去的那天，唐越身上的东西全被没收了。衣服被剥光，进行全身检查。检查完之后强制消毒，有个人拿着喷射器对准他的身子就是一阵猛喷，强大的冲力差点把人击倒。唐越的鼻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脑袋晕晕沉沉的。眼里因为溅进了消毒水热辣辣地疼，想伸手去抹，可手上也全是消毒水。只好闭上眼干忍着。他以为自己要瞎了。没想到睁开眼时还能看见。 　　消毒完了，去领自己的衣服，发现扣子和拉链全被剪了。裤子没有扣子和拉链，就掉下来，他只能一路提溜着。有人拿了一套号服给他套上，就带他去剪头发。头发在唐越眼里就像命根子一样，此时他的宝贝头发正被一个秃子左一剪子右一剪子毫无章法地胡乱咔嚓咔嚓。他看着地上的头发心里拨凉拨凉的。秃子嘴里叼着香烟，久不久嘴上唆一口，烟火就顺着往上爬，他呼出了口气，烟气就噗噗地从他鼻孔里冒出来。烟灰全洒在了唐越头上。 　　唐越心知来这里不是享受也不敢期待会有什么好的待遇，所以当那把破剪子卡住他的头发生生扯掉他一层头皮时他也一声不吭。他感觉头皮那里滋滋地疼，血从他头上流下来，一条条的，给他画了个三毛。 　　“行啊小子，够沉得住气。”秃子剪完头发，捏着香烟狠吸一口，就把烟头扔在地上。唐越看了看地上没烧完的烟屁，又看了看秃子。秃子正笑着看他，脸上的烧疤有些狰狞，“哪里人，怎么进来的？” 　　“西县人，涉嫌故意伤害罪。”唐越说。 　　“哦，那得有得等。进来了可就不比外面喽。”秃子一边帮他处理后续，一边说，“小子做好心理准备吧。” 　　“嗯，”唐越应了一声，被带走了。唐越被带到一间独立的监舍关押了起来。铁锁，铁链，铁栅栏。就是他的第一印象。未成年人不与其他嫌犯一起关押，所以昏暗的监舍里就他一个。监舍上方的铁窗透出了些许微光，他看着那里一脸徒然。看了许久才迈脚走到一张冰冷的泥床上躺下，闭了眼，耳里静悄悄的一丝响动也没有。无尽的空虚感涌了上来。他听到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为何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没有丝毫的悔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钟声响起，把他从梦中震醒。他睁开眼，有人把饭菜从门底下小洞递了进来，对他吆喝了一声，“快吃吧，一会我来收碗。”说完人就走了。 　　唐越意识到现在到了晚饭时间。他这一天基本上啥也没吃，肚子一听到吃的就咕噜咕噜叫。唐越从床上立了起来，走到门边，拾起地上的饭菜，端到床上吃了起来。 　　这不是多好的伙食，牢饭能有多好？二两米饭，一点萝卜，一点包菜，一点咸菜，一碗汤水，就这么多。唐越在外面虽然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到底吃的是油水充足的东西，此时看到这些东西胃口全无。但是挨不住肚饿。他抓起一把饭吃了起来。没错，是抓。他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故意不给他吃饭工具，也懒得去问，省得挨骂。 　　吃进嘴里的饭硬得都嚼不动，又糙又硬，嚼了半天，唐越觉得两边太阳穴老疼。包菜和萝卜一点味也没有，好像直接放进水里煮熟了就捞出来一样，充其量就是煮熟了，算不得一个“菜”。咸菜咸得要命，根本就咽不下去嘴，吃一口咸菜他就把汤都喝完了，喝完了仍不解渴。再说那个汤，底下飘着些紫菜还有一些白白的丝，蛋花？应该就是“紫菜蛋花汤”吧。 　　唐越的嘴巴干得很，又干又涩，喉咙冒烟，实在咽不下这些东西了。就把托盘端起仍是放在地上。不久有人过来收了。 　　到了半夜唐越就被饿醒了。饿饿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嚷着饿。饿得他睡不着，他的思绪全被饿侵占着。又饿又渴。突然无比想念下午的饭菜。心里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吃多点。现在想想那些饭菜简直是人间美味。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如果说饿还勉强可以忍受，那么渴是完全忍受不了的。他的嘴巴干得冒烟，连口水都没了，喉咙里烧得难受。强烈的渴感让他脑中掠过了一片龟裂的大地，他躺在那片大地上暴晒，太阳把他身体里的水分全榨干了。他强忍着，可是那种强烈的感觉抓着他，真是挠心挠肺，怎么也忽视不了。他觉得再不喝水他就要渴死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朝外喊，“报告！我要喝水！”因为喉咙干哑，喊出的声音很微弱。但他还是用这微弱的嗓音喊，“报告！我要喝水！”一边喊一边攀着铁栅栏猛摇，虽然栅栏纹丝不动。他仍拍着栅栏坚持不懈地喊，“报告！我要喝水！”其他监舍的人被吵醒了，骂出了很多草你麻痹草你祖宗十八代诸如此类的话。他也不理，仍是喊“报告！我要喝水！” 　　“吵什么！吵什么！”值班的人总算出现。唐越像看到了救星，眼神一亮，哑着嗓子说，“报告！我要喝水！” 　　“喝水自己尿！你麻痹！打扰老子睡觉。”值班打着哈欠骂骂咧咧的，没理他，转身就走。 　　唐越喝不上水，更暴躁。他也不喊了，喊也喊不出声了，脱下拖鞋把栅栏敲得碰碰响。其他监舍怨声载道。值班又来了，那眼神像要把他掐死，但他还是拿了杯水过来，“喝吧！喝完趁早挺尸！”唐越接过水急急地一仰而尽，那冰凉的叫做“水”的东西润过他的喉咙，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享受。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满足地叹了口气。值班骂骂咧咧地去了。唐越重回床上躺下。 　　第二天有人把他带了出去，来到一个大间，大间十几号人。都盘腿坐着。管教叫他上去坐着，像其他人一样，又给他扔了本小册子叫他背上面的监规和行为规范，一会要来检查，背不出来吃鞭子。背的时候不许动要坐直，坐不直等抽，哪里动哪里吃鞭子。前半个钟唐越坐得直.挺.挺的，眼睛盯着小册子心里默默背着。非常标准规范。一个钟过后他的腿有些麻，背有些酸，但是不敢动。因为他亲眼看到其他人动，管教就一鞭子抽过去，啪的一声非常响亮，像抽在自己身上一样，令人心惊肉跳。 　　两个钟过后唐越腰酸背痛得不行，腿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但是他仍不敢动，管教一个眼神就能把他震慑住。管教来检查他。毕竟天才出身，刚开始虽然有些磕磕碰碰，但最后还是一条一条背出来了。管教没有给他鞭子，只说了一句，“哟，脑子还挺灵光。”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听到管教的话也许觉得好笑嘴角扯了扯，管教的鞭子劈头盖脑就下来了，一张笑脸立马变严肃。唐越见管教举起鞭子，以为管教是要打他，当即吓了一跳。后来发现鞭子没有落在他身上，不由松了口气。 　　每个被打的人都一动不动，默默地承受挨打。如果不动，一两鞭就完事，如果你动他会打得更狠，十几二十鞭地抽，没完没了。没被打的人就默默地听着被打的人默默挨打，房间里除了鞭子啪啪响什么声也没有。一个一个地轮流检查。背不出来的就是一顿鞭子。这时候人人自危，也没有谁顾得上谁。你同情他，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没人同情你。 　　唐越估计他们这批都是新犯，大家都是第一天背这东西。很多人不习惯，坚持不住，背不出来，最后几乎没有人不挨鞭子的。唐越也不例外，他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管教转身就是一鞭子，毫不留情。他们就这样从早上坐到中午，等可以歇的时候，很多人下不来床，因为腿脚已经麻完了，一沾地就摔。没有一个人是正常走出去的，什么罗圈腿，八字腿，里八外八，爬着，挪着，拖着……各种姿势，一人一种，像拍僵尸片一样，特别精彩。 　　中午吃了饭歇了会下午又继续坐，情况还是没有什么好转，背不出来的挨鞭子，背得出来的被寻着由头挨鞭子。没有人幸免。晚上吃了晚饭后，还要坐，一直坐到睡觉。一天下来唐越觉得他的肉体已经和他的灵魂严重剥离了。他躺在床上，腰疼，屁股疼，腿疼，被打的地方疼，脑瓜仁疼，一呼吸里面疼，哪哪都疼，没有一处不疼，他疼得睡不着觉，连身都不敢翻一个，因为翻身简直生不如死。 　　这只是第一天，后来的半个月，天天如此。有人开玩笑说来这里是当和尚，每天吃饭打坐。这还是最基本的，更残酷的还在后面。打坐你起码还有觉睡，到后面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吃鞭子。摧残的不只是肉体，还有精神。那才叫暗无天日。 　　哦，忘了说了，唐越的律师，之前没有提过，这里多说一句。唐越的律师是公派的，起初唐越被刑拘的时候还隔三差五地来看他了解了解情况。等唐越被丢进看守所的时候，他是彻底连他的面也见不着了。他怀疑律师是不是已经把他给忘了。唐越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判决也没下。 　　他在板上熬了半个月之后，渐渐熬出了点心得，就被安排去剥大蒜了。每人每天五十斤的任务量，一堆蒜头在那里堆成山，不剥完不给睡。通宵彻夜地剥，有人看着。满室的蒜味，满眼的蒜皮，眼皮打架了，人家给一鞭子就清醒了，清醒了又继续干。干着干着又犯困了，又是一鞭子。如此反复。值班人员黑白两班倒，他们是一刻没闲过，像台机器一样。 　　唐越的精神和肉体都受着极度的摧残，他的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只要稍稍一扯就会断。他在这种惨无人道的改造下深刻地反省着自己的过错，他现在悔不当初。 　　后悔啊后悔！他那时有千万种办法让那个男人自取灭亡，为什么偏偏选了这种极端的方式？现在把自己赔进来了，真是太冤了。而且一想到这仅仅是开始，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年在等着，他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坐牢果真不是玩的。从那里出来没有人不掉层皮。 　　经过三个月的非人折磨，唐越出来的时候，犹如重获新生。他心里充满了感激，他要感谢国家，感谢政.府，感谢社会，给了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一定好好表现，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 　　学校高层都知道唐越的“光辉事迹”，但并不伸张，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伸张出来于学校的名声是有损的。对学生本人也不利。唐越出来后仍然享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加上学校也惜才爱才，愿意再次接纳他，所以唐越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学校继续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南瓜饼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O(∩_∩)O 第12章 12.改名字 　　唐越回到学校的第一个月还没从看守所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也就是说他人虽然在学校，但是心还留在看守所。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还梦到在看守所里的样子：没日没夜地剥大蒜，吃不好睡不好，整天被骂被抽还不敢反抗。剥大蒜剥得两手发麻，两眼发酸，困得要死，却又不敢睡，一个不小心鞭子就下来了，那种感觉太TM酸爽！想想都够刺激。他从这种刺激中惊醒过来，两眼直愣愣地盯着蚊帐顶，以为自己还在所里。等他意识到这是在学校而不是在看守所的时候，心中有些荒凉，有种隔世之感。 　　赫连明卓苦闷了一个暑假，开学第二个月才见到唐越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不见的时候吧想得慌，见了得不到又堵得慌。他看到唐越变瘦了很多。头发剪短，脸颊凹陷下去，精神状态不太好。不爱说话。常常望着窗外发呆。 　　暑假的时候他又经历了什么？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呢？ 　　赫连明卓想起唐越说过自己是孤儿的话，难道这段时间他又遭受了什么不幸么？唉，想想他也是可怜。不爱就不爱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过得好，那些都不重要了。赫连明卓在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了唐越。 　　这世上有些人在渴求爱情，而有些人仅仅是活着都要拼尽全力呢。 　　唐越听不进课，他的成绩自然差得要命。他看着期中考试的成绩发呆，连数学也考了不及格。他知道自己不像唐越那样刻苦、专注，他脑中的知识还是他们共享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知识已经止步不前了。自唐越沉睡之后，作为活着的一方他再也没有那种刻苦钻研的精神。成天搞东搞西，成绩好才是怪事。 　　大家对他的转变微微震惊了一下。一直屈居第二的赫连明卓这次终于考了第一，而唐越考了倒数第一。数学老师已经换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疼爱他的糟老头子，对这个班的情况不太了解。数学老师见赫连明卓考了第一，便对他青睐有加，另眼相待。唐越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有点不想读书了，他已经读不进。不如出去打工吧？外面自由自在，天地广阔，总有他的容身之处。可他的身上还背着两年的有期徒刑，一想到这个，他怎么也轻松不起来。麻蛋，这破样还不如唐越在的时候呢！ 　　唐越啊唐越！他自己念叨着。突然觉得这名字咋这么背呢。有一次他听到同学谈到“越狱”什么的，他的心惊了一下。头一次意识到，这个“越”字居然跟“狱”字连在一起，而“狱”字刚好又戳中了他的心事，顿时觉得这个名字晦气得很。这不就意味着他跟这个牢狱牵扯不清了吗？难道要坐一辈子的牢？ 　　这可不成！他要改个名字！改成什么好呢？他看着前面的赫连明卓，突然觉得他名字里的“明”，挺好。你看这个明字，无论后面跟了什么，都是一副明朗朗的样子，真是个好字。他想要的不就是光辉明朗吗。暗戳戳地又想了一回，还是觉得这个字好得天上有地上无。所以他就改名叫唐明。 　　嗯，若是有一天他忽然想起这个明后面还跟过一个了（音liao）字，不知作何感想。恐怕也比越好不了多少。 　　不过此时他没想那么多，很得意地把所有要写名字的地方都改成唐明。他恨不得把身份证上的名字也改过来，不过想想算了，兴许哪天唐越回来用得着。 　　老师们已经换过一批，没几个人认得他，所以叫他也是唐明唐明地叫着。同学们刚开始还笑，后来也就跟着改口叫唐明了。当然还有个别仍是叫他唐越。叫他唐越的他都不理，久而久之，就没人叫他唐越了。 　　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痛”，回到学校两个月之后，唐明又恢复了以前的鸟样。打扮得花里胡哨起来。不过为了之前那破事，他几乎掏光了家底，如今又失去了资助人，他的卡里已经没什么钱了。他寻思着怎么找点钱。 　　没想到钱说来就来。之前唐越因为孤儿的关系申请了国家助学金和政.府补助金，还有一项国家励志奖学金，这几项资金下来够他维持一段时间的装B生活了。唐明吃着唐越的老本，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得意忘了行，就遭人眼红。很多人跟他不对付，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你想他是谁啊，唐明啊，也是经过事的人，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虽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唐明也暗暗想着要找靠山来保护自己。他还在观察期，若是打起来了，又得进去。进去的那些日子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头皮发麻。缓刑就两年，若他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说不定最后根本不用去坐牢，不用坐牢不好吗？所以他现在也不敢惹事，自找麻烦。其实也不用多麻烦，你低调点不就行咯。 　　唐明把宿舍的人想了一遍。上铺吴军只会看武侠小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屌样，帮不上什么忙。对面的张磊和郝思聪是乖乖学生，自己都需要人保护，谈什么保护别人。舍长林彬太死板，李小白看样子也不想惹事的。闫龙不用说啦，你还指望他用善心去感化别人？最后想到了赫连明卓。赫连明卓这个人有点捉摸不透，不过在宿舍跟唐越关系最好，以前还有过亲密接触。他不是说过会罩着他吗？嗯，确切地说是罩着唐越而不是他。 　　唐明觉得赫连明卓捉摸不透是对的。赫连明卓有过黑历史。他是从这所学校的初中部升上来的，跟他一届的多多少少知道他的“前科”。只是大家不说破。赫连明卓以前叛逆的时候很可怕，后来升上了高中，懂事了些，就痛改前非。现在变温和了，成绩也变好了。但是名声还是在的。每个班都有班王，他就是他这个班的班王。所以想惹事的，还得看看他的脸色。 　　唐明有心勾搭赫连明卓，就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搞得赫连明卓莫名其妙。这小子这是要干嘛？回心转意了？ 　　“明哥，你带我打球好不啦？”唐明笑嘻嘻地说，“我想打球。” 　　“高三学习紧张，我都不怎么打了，你怎么想起来打？”赫连明卓问。 　　“劳逸结合嘛，学习之余必要的放松也是要有的，对不？不能一天到晚学习啊，会发疯的。”唐明说。 　　“嗯，你说的也对。”赫连明卓笑，“那好吧，今天下午一起去打球吧。” 　　“哎对嘛！”唐明高兴地说，“那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嗯。”难得看他这么高兴，赫连明卓的心也敞亮了些，头顶的阴霾散去了些。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唐明，我的，嗯好哥们！大家打球的时候多提点他一下。”赫连明卓跟他的球队说。 　　大家都鼓掌表示欢迎，东强还过来搂了一下人开起了玩笑。说这是明哥的新欢啊什么的，赫连明卓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唐明倒是跟他们嘻哈打闹起来，没怎么在意。如果说唐越是个学习上的天才，那么唐明就是个运动上的天才啦。他的运动神经非常发达，而且领悟力好，赫连明卓只是指点了几下，说了一下场上规则，他就可以上场和他们一起打了。虽然配合方面还欠缺点，因为刚开始打，还摸不清其他人的路数，少了些默契。不过越打越好了。 　　唐明比赫连明卓矮一个头，但是他的弹跳力惊人，当他第一次扣篮的时候，赫连明卓心里觉得他太冒失了，根本不可能扣得上。等他看到他漂亮地跳起，潇洒地扣下，他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呢？太厉害了！说他以前没有练过他都不信。 　　“行啊你小子！”东强笑着过去拍了他一巴掌，唐明身子一歪，摸了摸肩膀笑嘻嘻的。 　　“喂喂，不是吧，好厉害啊！以前练过的吧？”娃娃脸霍吉吉也凑过来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没有，今天第一次打。”唐明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我觉得这可以称之为——‘天才’了。”乔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地说。乔杉是个很有学者风范的人，但打起球来也绝不含糊。他的评价还是比较中肯的。 　　“队长，这个人我们要了。”霍吉吉兴奋地说，“有了他我们以后肯定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乔杉嗯嗯两声表示赞同。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刚好邵岩要退出，我们少了个人。就让他加入我们吧！真是天才啊！”东强伸手又要拍唐明，唐明赶紧错开一步躲到赫连明卓身后去了。 　　“嗯。今天先打到这吧，”赫连明卓说，“去吃饭了，有点饿。”唐明也觉得饿了，就跟赫连明卓一起走。其他人就各自回家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赫连明卓问唐明。 　　“嗯，挺好，”唐明说，“大家都很热情，我很感动。” 　　“那就好。”赫连明卓说，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你以前有练过吗？今天看你的样子不像第一次打啊。” 　　“不瞒你说，确实练过。”唐明为了避免麻烦撒了个谎，“只是好长时间没打了，生疏了。” 　　“哦，怪不得。刚开始你确实打得很生硬，后来就慢慢好很多了。以后有空再练练。” 　　“好咧明哥！你说啥就是啥。”唐明笑着说。 　　赫连明卓看着他的笑有些发愣，以前他也见唐越笑过，印象中都是腼腆的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爽朗过。忍不住说，“你变了很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哈哈，人都是会变的嘛。以前太沉闷了，我就想改变一下风格。”唐明说。 　　“是这样吗？” 　　“嗯！当然啦！” 　　作者有话要说： 　　内啥，本来想写一个天才和一个全才恩爱到白头的故事，结果脑子一抽，就写成这样啦。不知道这种写实风有没有人喜欢呢？看了一下，好吧，作者面壁去了……哦对了（转身，微笑脸）要是有人喜欢作者的文，请在文下方留言告诉我哦，比心，爱你么么哒！（遁） 第13章 13.双胞胎 　　“明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唐越？” 　　“你不是唐越你是谁啊？” 　　“我是唐明啊！” 　　“不就改了个名字嘛，了不起啦？”赫连明卓有些鄙夷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是唐越，但现在不是唐越，我是唐明！” 　　“哦，难道你们是双胞胎吗？”赫连明卓脑中忽然闪现一对双胞胎兄弟轮换着上学的情景，“我也觉得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这么说，你是唐越的弟弟还是哥哥？” 　　“双胞胎？你要说双胞胎也可以吧……”唐明说，“那你就当我是唐越的双胞胎弟弟好了。” 　　“哦，好吧。”赫连明卓说，“那你之前说喜欢女孩子那些都是骗我的对吗？你不是唐越。唐越在哪里？我要见他。” 　　“……” 　　“嗯？怎么不说话？”赫连明卓问。 　　“没有什么好说的。”唐明说着，有点不高兴起来。 　　“你怎么了？你不同意我跟你哥哥的事吗？” 　　“我同意！我同意得不得了！有什么不同意的！” 　　“喂，小舅子，别走这么快嘛……” 　　“谁TM是你小舅子！”唐明气呼呼的，走得飞快。赫连明卓都跟不上他。 　　唐明这小子最近肝火有点旺，一有不满就炸毛。唉，跟他同宿舍的就比较可怜啦。 　　“喂你！没看见我在吃饭吗？怎么跑到我面前脱鞋？还懂不懂礼貌？你爸妈没教你？” 　　刚要脱鞋上床的吴军，有些委屈地看着唐明。平时不都这样么？今天怎么就炸了？唐明瞪着他，他默默地把自己的鞋提到门口，穿着拖鞋回来了。 　　上厕所的时候他也炸毛。 　　“得了没有！里面的！蹲个坑蹲半天，还让不让人活了？”唐明搂着肚子砰砰砰地敲厕所的门。这边敲完敲那边。 　　里面的李小白刚有点shi意就被吓回去了，气得兜裤子就要出来干架，“我说你小子找抽是吧？拉泡shi你都要催！催毛线啊催！赶着吃shi啊！” 　　“就催你咋地！占着茅坑不拉shi你还有理了是不？快给老子出来！老子shi到门口了！”唐明又一阵碰碰碰。李小白真想出来给他两巴掌，一着急好像又有点意思了，又蹲下，那个憋屈。“你给我等着，等老子拉完再出来跟你算账！”另一个厕所的门这时倒是开了。乖宝宝郝思聪出来，小声对唐明说，“我，我好了，你上吧。”唐明瞪了他一眼，他就溜了。唐明捂着肚子进去。 　　唐明像只疯狗一样，把个宿舍弄得鸡飞狗跳。一张凳子绊了他一下，他一不爽就把凳子踹飞，还大骂，“谁TM把凳子放路中间！想谋害老子是不！”这一飞毛腿差点把凳子飞到张磊身上，把个张磊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看了看他，还不敢说什么。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宿舍里比较乖的都有点害怕唐明，他一瞪眼，他们就害怕。唐明那种凌厉的气势确实震慑了一些比较胆小的宝宝。有人整天提心吊胆的，他一出声就忍不住心肝儿颤。害怕他突然炸毛。心理素质差的终于忍受不了了去找舍长林彬，请求林彬代表组织去开解开解唐明。 　　林彬是个比较负责任的党.员干部，一直以宿舍的安宁和团结为己任，面对唐明这种搞个人主义、利己主义，试图瓦解宿舍内部团结的群众，他早就想找他谈谈了。接到群众反馈，感受到人民群众迫切的需要，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私下里他把唐明叫了出来，跟他扯了一堆要保持人民内部团结，要胸怀坦荡，胸怀人民的废话，最后才说出了重点。 　　“那个，唐明同学啊，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或者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说，组织上能解决的一定给你解决。” 　　“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啊，”唐明说，“我觉得都还好。” 　　“真的没遇到什么困难？”林彬问。 　　“没有啊。”唐明说。 　　“可是你最近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啊，搞得宿舍里大家都很紧张，你看这个情况……是不是可以解决一下呢？你也知道的，我身为舍长，背负着同学们的信任。宿舍里出现不团结的言行我是要坚决杜绝的。” 　　“哦，你说这个啊！没啥，脾气大是因为肝火旺！现在火下去了，没事了。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唐明说。 　　“哦，原来是这样，”林彬说，“你说没事就好。我也跟大家有了交代。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团结，不能搞分裂，明白吗？有什么事大家敞开来说，不要憋在心里。” 　　“嗯。我知道了。”唐明好笑地点了点头。 　　唐明突然心情变好的原因，是他终于把赫连明卓约了出去。 　　“你不是说想见我哥哥吗？”唐明问赫连明卓。 　　“对啊！他在哪？”赫连明卓问。一听说可以见到唐越，心里激动得不行。 　　“他平时没有空见你，也不想打扰你学习，所以就叫我跟你说约这周日晚上见，就在城市之春咖啡馆。七点，不要迟到哦。” 　　“哦！好好！不迟到！我一定早到！”赫连明卓高兴地说。笑容很是灿烂。 　　见到他这么高兴，唐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算了，反正也是自己去。 　　到了周日上午上完课，赫连明卓吃了饭就跑回宿舍。一想到晚上可以见到唐越，他激动得不行，连饭也没心思吃了。这么久不见，他可真狠心！晚上一定要他加倍奉还。 　　唐明对赫连明卓说，“你去见我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在宿舍看看书打打游戏。” 　　“哦！好！”赫连明卓才不想这小子跟去呢，他要跟去了，他们怎么亲热啊。 　　可是离晚上还有这么长时间，他干点什么好呢？想了半天只好跟唐明说，“喂，小舅子，我们去打场篮球吧？” 　　唐明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天气不是很热，准确地说是深秋了，有点凉。他们拿着球来到球场，因为是临时要打球，也没约了人。两个人你防我守，你守我防散打了几局，后来有人加入，渐渐人多了就组队打。 　　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赫连明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不打了。要回去准备准备。唐明也跟着走了。唐明一路上看着赫连明卓，感觉他美得都要哼起歌了。心里不由有些嫉妒，至于这么激动嘛。 　　回到宿舍洗了澡洗了衣服，又梳妆打扮一番，赫连明卓美滋滋地出门了。唐明拿镜子梳了梳头发，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本来额发是梳上去的，洗了头之后又软下来了。他把刘海拨平了，摆出了一个忧郁的眼神，看着像唐越的样子了。他又翻了翻他的包，还好之前唐越的衣服没有扔，都压箱底呢。他拿出了一件灰色的T恤，拿袋子装了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赫连明卓期待地看着咖啡馆门口。快七点了，他怎么还不出现？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了吧？赫连明卓胡思乱想着。 　　慢慢的，记忆中那个身影出现了。赫连明卓激动得站了起来，迎到门口去，高兴地说，“你，你来啦！” 　　“嗯，”唐越腼腆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好久不见，哥。” 　　“嗯！是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你吃饭了没？饿不饿？”赫连明卓忍住了上去拥抱他的冲动。 　　“我吃过了。”唐越说。 　　“哦！快进来吧！”赫连明卓攀着唐越的肩膀走回了刚才的位置。赫连明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好激动！好想抱抱他，好想亲亲他！好想跟他说他有多么想他！多么思念他！每一天！每一天！没有他的日子他是多么痛苦！ 　　他们坐下之后，点了咖啡和点心。赫连明卓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唐越笑，唐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哥，你不要这样看我，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哥太久没见你了，好想你。怎么办？”赫连明卓说，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学校念书了？” 　　“我，我去打工了。” 　　“打工？”赫连明卓惊讶地看着他，像唐越这样秀气柔弱的男孩子怎么能跟打工扯上关系呢？他能做什么？ 　　“嗯，”唐越说，“我弟，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赫连明卓说。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咖啡和点心，他们沉默了一下。等服务员走了之后，赫连明卓忍不住问，“你怎么需要去打工了呢？很缺钱用吗？” 　　“是啊。”唐越搅着咖啡杯慢慢地说，“我跟我弟都是孤儿，虽然国家帮助了我们很多，可是除了学费，生活费也是一笔很大的花销，我跟我弟没有办法同时上学。况且，我们两个共用身份证，是不能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 　　“你这么辛苦地挣钱……可是你弟他！他在学校拿着你挣的钱乱花！买这买那的，他也太不体谅你了！”赫连明卓想到这个就很心疼唐越。唐越脸色变了一下，心想：糟了！牛皮吹大了，回到学校他不得恨死我？ 　　唐越脸上笑了笑说，“你别怪他。以前都是他挣钱给我花的，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他毕竟年纪还小，爱玩爱闹的，只要他开心，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那我呢？我心疼，你也无所谓吗？你知道吗唐越，这颗心很疼，你摸摸……”赫连明卓说着，拉了拉他的手，脸上一副心疼的样子。 　　有人走过来了，唐越把手伸了回来，脸上红红的，含羞带怯的样子，赫连明卓都看愣了。——喂喂，唐明！你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唐越，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好不好？”赫连明卓看着他眼神很温柔。 　　“嗯，挺好。” 　　“真的？不骗我？” 　　“嗯。” 　　“唐越，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你是在哪里打工，我可以去看你吗？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 　　“告诉我好吗？”赫连明卓看着他，“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你想我的时候可以看看我弟啊。”唐越说，“他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可我爱的人是你。他虽然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可他终究不是你。”赫连明卓说。 　　这话要是听在真正的唐越耳朵里该多么甜蜜啊！可是听在唐明耳朵里都快把他给气炸了。他不想再演下去了！这样根本就没有意义。 　　“太晚了，我该回去了。”唐明站起身，突然变得很冷淡。 　　“这么快？八，八点还没到！”赫连明卓也跟着起身，因为着急也没多注意唐明的脸有多难看。 　　“我要坐很远的车。晚了就没车了。”唐明转身走了出去。赫连明卓追了上去，急急地说，“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唐明看着他，那张真诚的脸上，居然满是期待。有些于心不忍，心里叹了口气，说，“我会让我弟告诉你的，我得走了。” 　　“唐越！”赫连明卓拉着他的手，把他裹进了自己怀里。不愿放他走。他嗅着他身上的香气，又想起了从前。他们在一起多么幸福。啊，那些日子…… 　　“哥，你.勃.起了。”唐明推了推他说。 　　“闭、闭嘴！不要说话！”赫连明卓仍是抱着人不放，像个小孩一样。唐明“哦”了一声也不挣扎了任他抱着。 　　抱了好一会儿，赫连明卓才放开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然后看向了一边。唐明轻轻用手摁了下唇间，看着赫连明卓发愣。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感觉还不错。那轻轻的一划，令人如此激动。唐明差点扑了过去。 　　赫连明卓说，“你早点回去吧。我不送你了，我怕自己忍不住。” 　　“嗯。”唐明止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转身走了。赫连明卓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了他还在愣愣地看着。过了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慢慢地向学校走去。路过广场，卖唱姑娘在唱着：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 　　为那爱过的人不了解 　　想念还留在心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说明一下哈！原先我的设定是想让第二人格爱上第一人格，来一个自攻自受的，但是后来写着写着，感觉两个人格同时爱上同一个人也蛮有意思，就改了原先的设定。新来的读者顺着看就可以啦。怕看过的亲们还是按原先思路走，见我这样写会觉得奇怪，所以在这里特地说明一下*^_^* 第14章 14.是我错 　　赫连明卓回到宿舍的时候，心情有些郁闷。唐明后他一步回来，打扮得非常帅气，好像刚出去约会回来。见到赫连明卓，露出了笑，“明哥，怎么样？见到我哥没？” 　　“见到了。”赫连明卓说，想起唐越的样子，又看到唐明穿得光鲜亮丽，对比起来，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他感觉唐明是在吃唐越的肉，喝唐越的血。他穿得越贵气，越是在践踏唐越。这小子，他知不知道唐越有多不容易啊？唐越放弃了那么好的学习机会，就为了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他却不知道珍惜，整天搞东搞西。 　　“明哥，你怎么了？怎么这样子看我？” 　　“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赫连明卓说，语气有些不快。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唐明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脸上却还是一副嬉笑的样子。 　　他们慢慢走到了操场，沿着跑道走了起来。今晚无月，唯有操场四周星星点点的灯光异常闪耀。 　　“明哥？”唐明叫了一声。赫连明卓回头看他，在灯光下看到那张脸，赫连明卓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张脸跟唐越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分明又不一样，眉眼间的神采是另一种风格。不像唐越，带着点忧伤和无奈。 　　“你哥哥……”赫连明卓慢慢开了口，“他叫我好好照顾你。” 　　“哦，”唐明应了声，随即又笑开，“那你就好好照顾我呗！” 　　“嗯，”赫连明卓说，“那个，我可以给你提点意见吗？” 　　“提意见？提什么意见？明哥，有话就直说啊！”唐明说。赫连明卓看着他期待的小眼神，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唐越说唐明青春年少，爱玩爱闹，这也不是什么罪过。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好吧？ 　　“那什么，你以后可以……我的意思是说，花钱不要太大手大脚吗？你知道你哥哥为了你，在外面打工，连学都上不成。你应该多体谅他一下。你说呢？我知道你喜欢玩喜欢穿得漂亮些，可是，人不只有外表还有内在啊。我希望你多多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习上，你看现在高三了，也要复习准备参加高考了。你说是吧？” 　　“哈哈，明哥，你说是就是咯。”唐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就知道有这一茬。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赫连明卓见他没正经，眼一瞪，有些生气。他的口气俨然一个大哥哥在教育一个小弟弟。 　　“是！”唐明敛了笑，立正挺直，敬了个礼，“保证严肃！”赫连明卓本来一本正经的，看到他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啦。你那么大个人了，也该懂事了。” 　　“嗯，明哥，我懂，我都听你的！” 　　两人绕着操场又走了一圈，才并肩走回宿舍。路上赫连明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哎呀，怎么把它给忘了！ 　　“那个，明明啊，你哥叫你把他手机号码给我，你给我一下呗。”赫连明卓掏出手机来，就要记录号码。 　　“明明？……”唐明听赫连明卓这样叫心里有点膈应，看到他在等着，只得把手机拿了出来，把号码念给他听。还好唐明回来之前又去办了一张卡，把号码存在了手机上，不然这会还真应付不了。 　　“我哥说了，他上班忙，叫不要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发信息给他就好了，他得空会回的。”唐明说。 　　“嗯，我知道了。”赫连明卓拿到号码，像捡到宝一样捧在手心里。他终于拿到了可以和唐越牵连在一起的东西。这个号码就像一根线，这头绑着他，那头绑着唐越。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赫连明卓就这样美滋滋地回去，眼睛盯着屏幕，都把唐明给忘了。唐明踢到个疙瘩差点摔了一跤，赫连明卓也没有察觉。“麻蛋！”唐明踢了两脚那个疙瘩，解气了才慢慢跟着走回宿舍。 　　唐明偷偷把卡插.进手机，短信就呜呜地进来了。唐明吓了一跳。打开一看，都是赫连明卓发来的。 　　“唐越，我是哥，想你。” 　　“唐越，我是哥，想你。想抱抱你。” 　　“唐越，我是哥，想你。想抱抱你。想亲亲你。” 　　哇！唐明看着短信惊叹不已，惊叹完赶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以免被发现。 　　接下来的日子赫连明卓就跟手机谈起了恋爱，一有空就盯着手机看，上课的时候也不忘摸着手机，一听到呜呜的响声就激动得不行。待拿出来一看是别的信息又失望透顶。他自己发的短信无外乎就是一些简单日常，基本上一句话。 　　【唐越，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唐越，今天过得开心吗？】 　　【唐越，今天很想你。】 　　【唐越，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想你。】 　　…… 　　唐明把短信一条条点开看了。他当然不会每一条都给他回，只是偶尔在赫连明卓不在或不注意的时候用唐越口吻回一两条，内容大致如下。 　　【哥，我也想你。】 　　【哥，我很好。】 　　诸如此类。 　　对于见面，唐明觉得还是先不见的好。见的次数越多越容易露馅。他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赫连明卓不是。赫连明卓一直催着见面。 　　【唐越，这个周末见好不好？我太想你了。都没有心思看书。】 　　【唐越，见见我好吗？求求你。】 　　【唐越，我快疯了。】 　　【唐越，你在哪里？我去看你好不好？】 　　【唐越，回我一下。】 　　赫连明卓坐在床上，低着头看手机。唐明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赫连明卓连续发来的短信，不由得往他那边看了看，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一个寂寞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瞧着有些伤感。唐明脑子一抽，就回了个【好】字。赫连明卓一看到，乐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他们又回到了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这回是坐车去的。赫连明卓握着唐明的手走在田埂上，激动得手心冒汗。唐明低着头，慢慢地跟着。 　　“我喜欢这个地方，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赫连明卓笑着看向唐明，“在这里，我们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赫连明卓说着停了下来，深情地拥着唐明，“唐越，我好想你……给我亲一下。”说完不等唐明说话，赫连明卓就迫不及待搂着人吻了起来，因为太想念，恨不得把人吞进肚里去。赫连明卓把所有的思念都放在了这一个吻了。感觉到甜蜜渐渐在唇间化开。 　　“哇，好粗暴！好喜欢！”唐明的唇被用力磨着，纠缠着。心里欢喜得很。原来这就是爱情啊！第一次没有好好体会，现在居然觉得不错。赫连明卓放在他腰间的力道也令他激动异常。虽然挺激动，不过唐明外表还是保持着唐越的矜持，只是轻轻搂着赫连明卓的脖子，任他深入地吻着。赫连明卓见他愉悦的样子，忍不住咬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笑，“小妖精。”又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唐明不由缩了一下身子。赫连明卓往下吻着他的脖子。吻得唐明痒痒的，吭哧吭哧地叫，“哥，哥，痒……不要吻那里……” 　　“嗯？不吻那里吻哪里？”赫连明卓笑，“下面？” 　　“……”唐明的脸有点红，下面赫连明卓已经撑起了。鼓鼓的，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气氛无比暧昧。唐明感觉下一秒赫连明卓会把他扑倒，这荒郊野外的，也太太太合适了吧！天，他居然有点期待。 　　“怎么办？哥好激动，”赫连明卓抚着唐明的脸说，“你要对哥负责。” 　　“怎么负责？”唐明羞涩地问。 　　“帮哥摸一下。” 　　“……”赫连明卓拉着唐明的手去碰，唐明慢慢伸手过去，赫连明卓那里硬硬的，那架势好像要破裤而出。 　　“疼吗？”唐明问。 　　“嗯，胀得有点难受。”赫连明卓看着唐明笑，靠近他低声在他耳边说，“它想钻洞。” 　　“……”唐明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菊花一紧，臊得满脸通红。 　　“我们洗个澡吧，降降火。”赫连明卓很满意唐明的表情，放开他说。 　　“啊？”大冬天洗澡降火？唐明有些犹豫，“我，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我教你。”赫连明卓看着他笑。 　　“我怕冷。”唐明只得说，“这种天气下水会感冒的。” 　　“那怎么办？”赫连明卓问。 　　“我们，可以回去，酒店……”唐明低低地说。 　　一听到酒店，赫连明卓愣了一下。他想起了上次跟着唐明——当时他以为是唐越——去酒店的情景，他在外面等了一个晚上，只等到他出来。他宁愿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可能吗？他出来时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这叫什么都没发生？ 　　“唐越，陪我走走吧。”赫连明卓说。心里想着这事回去得好好盘问一下唐明，他居然背着他哥干这事！这小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他这样做他哥知道吗！赫连明卓当然不好直接问唐越，怕他真不知道这事会受刺激。 　　唐明见赫连明卓打消了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点失落。难道他发现自己不是唐越了？还是？啊！酒店！该死！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唐明看了看赫连明卓，他的眼睛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转眼又到冬天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荒凉。寒风吹着，吹散了一些意乱.情迷。赫连明卓想起跟唐越第一次来的时候，大地还是青青一片，如今一地枯黄真令人感慨。他们牵着手走了几步，实在觉得冷就打道回府了。 　　下午过得飞快，很快又到了晚上，一到晚上又是离别时刻。赫连明卓跟唐越依依惜别。眼看着唐越走了，他才回来。一路上就想着回去怎么盘问唐明。 　　赫连明卓跟唐越如胶似漆，也不忘加强对唐明的管教，他现在觉得他有义务替唐越管教他这个弟弟了。 　　“你上课专心点啊，你看看你的成绩，简直烂得一塌糊涂。”赫连明卓看着他的卷子，恨不得把知识都塞到他脑子里去，“不懂就来问我啊，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哪里不懂！” 　　“是是是，”唐明一个劲点头，又忍不住嘴硬，“可是我就是这样啊，我又不像唐越，有一个聪明的脑袋！” 　　“唐越聪明不假，可是他也很刻苦啊。”赫连明卓说，“你们是同胞兄弟，你怎么就没有他这种精神！” 　　“我是我！唐越是唐越！你不要搞错了，我就是这个样子，烂泥扶不上墙！唐越聪明你去找他啊！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唐明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唐明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生气。就是觉得好气。 　　赫连明卓看着他，被气得不轻，这是什么态度！他说他还不是为他好！眼看就要高考了，他这个烂成绩考得上大学，才怪！ 　　这赫连明卓恋爱谈着，学业倒也没落下。依然名列前茅。唐明就不行了，这个人整点歪门邪道还行，学习完全不行，不是那块料啊。唐明天天被拿着和唐越比较，还挨骂，少年心性，自然是不服气。 　　而且他自己也喜欢赫连明卓，越喜欢越不爱听他提唐越。他一提唐越他就反感。他不是唐越，他是唐明！妈的，要说几遍？！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 第15章 15.被教训 　　【唐越，你弟快把我气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赫连明卓学会了跟唐越告状。 　　【教他又不听！学习又那么烂！怎么考大学！】 　　【我看着就生气！我气得想给你打电话亲口跟你说说他这些破事！】 　　【唐越，我觉得你弟问题太大了，你跟他见个面好好跟他说说。说不定他听你的。你觉得呢？】 　　【要不我们三个一起约个时间见个面，好好聊聊？】 　　唐明看着那一条条短信真是无语。全部是告他的黑状的！要是他真有这么个哥，真是完蛋了！念都被念死了！而且，还要见面！还要三个人见面！Ex me 我上哪去找那第三个人！唐明越想越气。就委委屈屈回了一句。 　　【哥，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每句都在说弟弟，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不是啊！唐越，你误会了。我爱你啊，我只是被你弟气疯了！他真的太不争气了！我心疼你，要是你回来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好吗？不要生气好吗？】 　　唐明一看，更生气了。接着几天不理赫连明卓。也不回他信息。赫连明卓以为唐明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冷静下来之后，感觉自己语气似乎是重了点。有心跟他道个歉，可他就是不理，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他发信息也不见唐越回，以为唐越在忙，没有时间回。又过了几天还是没回。忍不住拨了个电话，居然关机！他有点着急了。 　　“明明，你哥怎么关机了？信息也不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赫连明卓着急地问唐明。 　　“我哥能有什么事，他在生气呗！某些人就是三心二意。”唐明对着赫连明卓一阵冷嘲热讽。 　　“什么三心二意？这话怎么说，我对你哥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赫连明卓指天立誓。 　　“去你妈的日月可鉴！”唐明骂了起来，“以后他的事别拿来烦我！我不知道！” 　　“那他，他回你了吗？”赫连明卓仍是拉着唐明问。 　　“回了！”唐明没好气地说，自顾自走了。 　　唐明因为气头上，走路都横着走。也不看路。这天就撞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喂，小子！撞了人还想走？”那人看着唐明的背影说。 　　唐明回身看了他一眼，见人长得比较老气，就出言不逊，“大叔，出门前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怂样也好意思出门！呵呵。” 　　“小子口气不小，不知道够不够胆量单挑。”那人说。 　　“单挑？就凭你？”唐明说，“你还不够格。”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刚想上来揍他，见班主任来了，只好咬牙切齿地道，“小子，给我等着。” 　　“哼，”唐明在心里冷哼。他现在也不怕坐牢了，在看守所里的折磨全给忘了，大不了再进去一回呗！他说，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周日晚上，正是出事的时刻。这是学校最放松的时候。唐明被四五个人架到小树林，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他才看得清他得罪的那个人。 　　“兄弟，嘴还硬不？”那人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本以为唐明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也没让人架住他，没想到唐明顺着手一把抓住往下一拉，人咕咚倒在地上，唐明扑上去骑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狠狠揍着。其他人见情况突变都纷纷上来拉唐明，唐明紧紧扯着身下人的衣领，无论谁拉都不放开，反而拉他的人被他反手一拉站立不稳扑了下来，几个人滚成一团。 　　赫连明卓接到消息，带着人赶到了小树林。分开了他们。 　　“铁哥，这是怎么回事？”赫连明卓问，“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怎么把我的人打成这样？” 　　“哼，哎哟！”叫铁哥的冷哼了一声又抱着猪头似的脸惨叫，指着唐明控诉，“这小子是个亡命徒，你看他把我打的！” 　　“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你先找人打我，还怪我反击？”唐明冷笑。 　　“铁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跟个小孩子计较呢？”赫连明卓说，“我听说铁哥心胸宽广，能容人，大家才跟着铁哥你混，怎么，我听到的不是真的？” 　　“别跟老子来这套！老子不吃这套！今天这事你说吧，怎么解决？”铁哥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双方都有伤，打了个平手，不如握手言和。” 　　“不行！这小子把我打成这样，丢我脸面。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样，你让他跪下给我道歉，我就原谅他。” 　　“哈哈！就你那逼样，还想我给你跪，你做梦吧！老子宁愿被打死也不给你跪！”唐明说。 　　“好，有种。”铁哥说，看向赫连明卓，“那么这事我们就没完，以后这小子我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跪地求饶。” 　　“哼！跪地求饶？也不知道谁跪地求饶！真是笑死人，搞不好明天我就先弄死你！”唐明嘴里哼哼起来。 　　赫连明卓把唐明拦在了身后，对铁哥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打打杀杀，进去了不是玩的。我听说监狱里整人方法多得是，还有被强.奸.的，铁哥你要是为这小子进去了，就犯不着了，你说是不？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回去我替你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见到你主动躲着点，不触犯你的神威，你看这样可以吗？”铁哥不置可否。赫连明卓接着说，“若是铁哥非得打的话，我也奉陪到底，我今天召集来的这几个弟兄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大家拼一场咯，看看最后谁输谁赢。” 　　铁哥见对方人多，而且看起来都有些实力，心里就怂了，不过嘴还硬，“若要我这么放手，我不甘心！医疗费外加精神损失费，我要双倍！” 　　“呵，瞧你那点出息。”唐明一脸鄙视。 　　“你！”铁哥再次被激怒了，不过被赫连明卓压制住了。赫连明卓笑着答应了他的条件，“铁哥，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过后我们一定双倍奉上，今天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明哥，我是看你面子。” 　　“晓得。铁哥一向宽宏，待人又亲切，我很敬佩。” 　　好不容易把事情摆平了，其余人都散了，剩下赫连明卓和唐明两个人。赫连明卓看着唐明，语气非常冷淡，“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唐明还是不怎么想理他，“男生打架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赫连明卓上前了一步，看到他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真该拿镜子照照你这张脸！你有什么资格笑别人？你看看你自己！” 　　“我说过，我的事不要你管！”唐明说着就要走。 　　“站住！”赫连明卓拉住了他，“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破事！若不是为了你哥！我才懒得管你！” 　　“不管就不管！谁TM要你管！”唐明对他大喊大叫着，突然觉得很心酸。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觉得自己很委屈？”赫连明卓说，“你委屈什么？唐越才委屈，他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受了那么多苦，真是不值！” 　　“唐越！唐越！你的心里只有唐越！”唐明对着他不甘心地大喊，然后推开他跑了。 　　“明明……”赫连明卓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焦躁。 　　唐明回到宿舍，把舍友们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闫龙问。 　　“没什么，摔了一跤。”唐明郁闷地去床上躺着。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这可不像摔了一跤。倒像打了一架。按唐明这作死的风格，打人或被打都没什么稀奇的。他们忽然无比怀念以前那个安静乖巧的唐越。还是以前那个性格好啊，现在的这个就会把宿舍搅得不得安宁。不过大家也只是想想，都是敢怒不敢言。舍长林彬找唐明谈过话之后，有点效果，他不在宿舍野了，现在野到外面去了。 　　唐明心酸难过，身上又疼痛难忍，只是躺着。想去洗澡，又没什么力气。算了，明天再说吧。这么想着，就闭上了眼。也许太累，真睡着了。 　　“明明，起来。”赫连明卓摇着唐明，把他叫醒。 　　“嗯？”唐明睁开了眼，看到赫连明卓的脸。 　　“擦点药再睡，”赫连明卓说，“消肿止痛的。” 　　“哦，”唐明忍着痛坐了起来。赫连明卓拿着药水帮他擦着脸，那冰凉冰凉的触觉令他觉得舒服极了。赫连明卓很认真地帮他擦着，唐明定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为什么喜欢他。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大概因为之前唐越喜欢他吧，他们共用一颗心，这颗心就注定是喜欢他的。没办法。唐明认命地想。 　　“疼么？”赫连明卓问。 　　“不疼了。”唐明说。说完才发现刚刚还冰凉冰凉的脸变得火辣辣起来，这是什么药水！他的脸又热又痒！ 　　“别挠！”赫连明卓制止了他往脸上蹭的手，“一会儿就不痒了，忍一下。” 　　“嗯。”唐明听话地放下了手。他现在觉得赫连明卓对他温柔得要命，不像平时凶巴巴的老是训他。他的温柔让他的心暖暖的。唐明觉得自己这伤没白挨，他挺享受被这样温柔对待。 　　“把衣服脱了，擦擦身上吧。”赫连明卓说。 　　“不、不用了，身上没伤。”唐明说着，朝里挪了挪。赫连明卓猜他不好意思，因为在宿舍里，也不好做得太过，就不勉强了。把药水往他手上一推，吩咐着，“哪里还有伤，自己再擦擦。” 　　“嗯，谢谢明哥。” 　　“跟人打架了吧？哈哈，你小子再不改改你那臭脾气早晚被人打死。”李小白过来冷嘲热讽。唐明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哦。” 　　“好，反正我管不着你的事。”李小白摆摆手说，“不过看你被打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好爽，终于有人替老子出这口恶气了。” 　　“老白，他都这样了，你就不要笑他了吧。”闫龙在那边说。不过也是笑着的。几个乖宝宝也看着唐明笑。大家心里都觉得他被打，看着好爽。谁叫这小子平时牛逼哄哄的，就该接受点教训。 　　唐明知道大家都在幸灾乐祸，郁闷地躺下了。他的人缘也是差到极品。要不是赫连明卓护着，他真是死了都没人收尸。 第16章 16.圣诞节 　　圣诞节，全城狂欢，气氛热烈。每家商店都放着喜庆的圣诞歌，布置得有模有样。有些商场还专门开了晚会。热闹非凡。 　　赫连明卓和唐越手拉手走在大街上，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心里很温暖。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感受着人们恣意的热情。 　　“唐越，我有礼物要送给你。”赫连明卓开口。口中喷出一团雾气，看起来有些虚幻。 　　“什么礼物？”唐越看着他。 　　赫连明卓放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是棕黄色的，看起来很精巧很漂亮。啊，不会是求婚吧？唐明心想。不过如果是戒指，盒子又大了点。 　　“是什么？”唐越问。 　　“打开看看。”赫连明卓示意他。唐明伸出手，拿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手表，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很漂亮。 　　“喜欢吗？” 　　“嗯。” 　　“我帮你戴上。”赫连明卓拿过手表，戴在了唐越的手腕上。一根白臂配着一块靓表真是美极了，唐明觉得自己气质顿时不一样了。 　　“好了，很好看。”赫连明卓抓着手又看了两眼。笑着看向唐越，“你有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我？” 　　“啊？”唐明没有准备。他还不是很懂圣诞节要送礼物呢！ 　　“一看就知道你没有。伤心哦，”赫连明卓假装失望的样子，“越越心里没有哥哥。” 　　“……”唐明无法，只得凑上去亲了他一下，算是安慰。 　　“亲一下怎么够？” 　　喂！不要太过分啊！唐明心里说，实际也不知如何是好。 　　“再亲一下，就原谅你了。”赫连明卓凑过来说。唐明只好踮起脚尖，又亲了他一下。赫连明卓伸手搂起唐明的腰，凑上去深吻。温热的唇，在寒风里碰撞、纠缠，心里的欲望逐渐升腾。唐明觉得肚子有东西顶着，睁大了眼，赫连明卓却坏笑着往前捅了捅，唐明满脸通红，想推开，赫连明卓又不放。两人在黑暗中痴缠着。 　　吻了许久，赫连明卓才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地说，“唐越，我好爱你。” 　　“嗯，哥，我也爱你。”唐明回应。 　　“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陪我。”赫连明卓说。他已经很激动了。 　　“……”唐明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心里想着，要是他们做了的话，第二天他铁定露馅。如果赫连明卓知道唐越就是他假扮的，一定会离开他的。唐明两手紧紧搂着赫连明卓的腰，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赫连明卓的大衣裹着他，他抱着他就像抱个大火炉，全身暖融融的，直暖到心里。他多么留恋这个怀抱啊，其余的在他看来也不是那么重要。 　　“哥，我怕……”唐明低低地说。 　　“你怕？”赫连明卓低头看向他，冰凉的手触着他的脸，笑。 　　“嗯，”唐明说，“哥，我不想你分心，等你毕业之后，我们再……” 　　“可是离毕业还很远……哥今晚就想要。”赫连明卓说，有点撒娇的意味，“小妖精，你就会折磨哥哥。” 　　是你自己那个想法太强了，还怪我？唐明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 　　“可是，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很害怕。”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嗯？”赫连明卓一个劲哄着唐明要。唐明觉得再待下去就要被拖去XXOO了。这么一想不由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哥，我要回去了……太晚了。” 　　“哦，”赫连明卓知道唐越不肯，心里一阵失望。不过也没办法，只好说，“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嗯。哥，再见。”唐明朝他摆了摆手，就加快脚步走了。赫连明卓看着他的背影，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既不想让他走，又怕他回去晚了路上出什么意外。很矛盾。 　　唐明转过街角，回身看了看后面没跟来，顿时松了口气。转身上楼到一家超市储物柜拿自己的衣服到厕所换上，又拿发蜡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把表脱了放进口袋里。然后就回去了。他得赶在赫连明卓回去之前赶紧跑回学校。 　　唐明直接跑上了教室，大家都在上晚自习。他从后面进去，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老师在上面坐着，偶尔抬头瞪一眼底下。唐明坐在自己座位上稳了稳心神，也拿出一本书有模有样地看了起来。过了几分钟下晚自习的时候，才见赫连明卓回来。 　　“哟，明哥，约会怎样？顺利不？”唐明一见到赫连明卓就嬉皮笑脸。 　　“唔。还好。”赫连明卓一脸失望的样子。走到了唐明前面，拉开椅子坐下。 　　“还没把我哥拿下吗？”唐明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问。吓了赫连明卓一跳。 　　“咳咳，小孩子家不要那么多话。”赫连明卓狠狠瞪了他一眼。 　　“切，还不许人问。谁是小孩子啊，我哥就大我一个钟。大一个钟，他就是大人啦？”唐明拉开了点距离，两手交抱后脑勺身子后仰，嘴欠地说，“我看是你不行吧，我哥那个人很好搞啊。你叫他躺下他就躺下。听话得很。” 　　“……”赫连明卓真想拿东西堵住他的嘴，看了看周围，还好下晚自习都走光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口没遮拦！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好好念你的书。”赫连明卓说。 　　“哦，”唐明应了一句，看看窗外，不再出声了。 　　赫连明卓回身看了他一眼，才注意到唐明跟唐越居然穿着同样的外套，只是内里不一样。双胞胎果然都是穿得一模一样啊，赫连明卓想，也没别的想法。 　　“这是给你的。”赫连明卓把一样东西扔在他桌上。唐明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这这！是不是买一送一的你说！ 　　桌面上的盒子跟送给唐越的一模一样，唐明不用猜也知道那里面躺着一块表。他的衣兜里还躺着一块呢！ 　　“是，是什么？”唐明惊得话都说不溜了。 　　“哈哈，那么惊讶啊？没什么，就一块表，我送了你哥一块。这块是送你的。” 　　唐明打开盒子一看，灯光下那块表异常闪耀，真的是漂亮。而且，挺贵吧。 　　“我，我可没有礼物送你！”唐明说。 　　“行了行了，谁要你送。都是看你哥面子。”赫连明卓笑着凑了过来，“小舅子，记得多在你哥面前帮我美言美言几句，好早日促成好事啊。我跟你哥成了，我们也更亲了不是？” 　　“切，敢情贿赂我呢！我就知道礼物不能白拿。”唐明看着他，把表放回了盒子，很是鄙夷地说。 　　“哈哈哈！”赫连明卓看着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唐越求而不得的郁闷也消散了些。 　　两个人并肩走回了宿舍，都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机。唐明在玩游戏，赫连明卓的一条短信就发了过来。 　　【越越，安全回到了吗？】 　　【嗯，到了。】 　　唐明退出短信编辑又继续玩。 　　【越越，我还.硬.着呢。】 　　“……”唐明看着短信无语了。看向赫连明卓的方向，他好像，在笑？ 　　【帮你摸摸。】唐明回。 　　【啊，越越摸得好舒服。好棒棒。】 　　赫连明卓捧着手机在笑，像个神经病一样。唐明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手机，嘴角一勾，起了逗他的心。 　　【摸.摸还不够吧？亲亲。】 　　赫连明卓看到短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被这劲爆地一吓，下面猛地抬起头来，叫嚣着就要冲锋陷阵。赫连明卓被唐明搞得欲.火.焚.身，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烫着的地方触到冰凉的手真是舒服得紧。他在被子底下动作起来。他的手越是擦那里，越是舒服。摩得越快，越飘飘。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最后整张床都摇了起来。他上铺一摇，自然牵扯到下铺，闫龙从下面幽幽地探出头来，一副眼镜露着诡异的光，吓了赫连明卓一跳。 　　“明哥，你干嘛呢？”就这一声问候，赫连明卓一激动泄了。 　　唐明在那边看着，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没什么，”赫连明卓无力地说，“小腹疼得要命，好像要拉肚子。” 　　“哦，要吃药吗？我这里有保济丸。”闫龙表示了自己的关心。 　　“不用，我需要的时候再问你。”赫连明卓感觉到底下湿.黏一面，有些不舒服，赶紧坐了起来，拿条内裤，就要换。见闫龙还在看着他。赫连明卓：“……” 　　“大哥，你不是拉裤子了吧？”闫龙盯着他手里的内内问。 　　“哈哈，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条内裤磕得我难受，想换一条好睡觉。”赫连明卓说完又有些无语，苍天啊，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哦，”闫龙终于下去了。赫连明卓起身到卫生间换裤子。看着那一滩粘稠，真是难堪得要死。赶紧用水搓两搓，拎出去晾。 　　唐明看着他，听到他在卫生间里洗裤子，一直在忍笑。这人也太好逗了，没两下就缴械投降了。 　　唐明满意地睡去，这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赫连明卓挺着那啥追在他屁股后面跑。最后把他扔到了床上，两人大干了几百回合。唐明自己也激动得不行，枪一挺，心一凉，就，梦.遗啦。第二天起来，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丢脸的感觉，也顾不得笑赫连明卓了。 第17章 17.我教你 　　唐明真的把赫连明卓送的手表当宝贝一样戴了起来。自我感觉良好。照照镜子似乎更帅了。还招女孩子喜欢。 　　赫连明卓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居然看到有女孩子在教室外跟唐明表白，“我，我喜欢你！这个送给你！” 　　“哦，”唐明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女孩转身就跑了。也不知哪个班的。 　　“小子，这么受欢迎啊。”赫连明卓笑着过去拍了拍他。 　　“哪啊，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就叫我出来。”唐明说着，仍是盯着手上的盒子看，里面是一块丝绸帕子。好看是好看，可是没什么用啊。 　　“是什么？”赫连明卓好奇地瞄了一眼，一看到是帕子就笑，“哈哈，一定是个优雅文静的女孩。难得啊，为了爱情勇气可嘉。你是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啊。”唐明说着，两个人一起走回了教室。“也许人家是对偶像的那种喜欢呢！明哥，你看我像不像个明星？像吧！说不定她就是我的粉丝，迷妹！送东西表达一下喜爱之情。”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赫连明卓说，“对自己的偶像表达喜爱之情也说得过去。” 　　“是吧？我就说嘛！”唐明为自己的想法高兴起来。被大众喜欢他是欢喜的，但是和某个女孩子谈恋爱就不是他想的啦。虽然是这样想，不过事实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唐明！有人找！”靠窗的同学冲他喊了一嗓子。 　　自从上次那个女孩开了先河，来找唐明的女孩就多了起来，这家伙刚开始还应付一下，后来就不怎么理了。他还是喜欢以前她们默默看着他但是不打扰他的日子。再说他也不喜欢她们啊，他只是喜欢她们崇拜他爱他的感觉。 　　“喂，你的迷妹又来了，你不出去一下？这只很萌啊。”赫连明卓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去。”唐明趴在桌子上假装看不见。 　　“真的很萌啊，扒在窗户上巴巴地看着你呢。像只可爱的小猫咪。”赫连明卓又引诱他，“你确定不看一下？” 　　“不看，猫咪我见多了，没啥稀奇。” 　　“哦，可惜了。”赫连明卓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唐明，“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女孩子送我礼物呢？我长得也不差啊。” 　　“你平时一副冻死人的样子，谁敢接近你！”唐明心说。 　　“我得跟你取取经，明明，你是怎么做到的？” 　　“取什么经！你又不喜欢……”女的！唐明真想大声嚷出来，看了看教室里的人，算了，生生把后两个字咽了回去。赫连明卓看着他笑。 　　“明明啊，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谈恋爱，但是你的成绩真的要提上来了，知道吗？你一直在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哦。”唐明应了一声，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他倒不是不想学好，问题是他根本就看不进嘛！那些字看得他头疼。 　　“准备期末考试了，突击训练吧。”赫连明卓说。 　　“哦。”唐明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拯救一下他可悲的人生。就跟赫连明卓搞起了突击训练。 　　所谓突击训练，就是赫连明卓每天划题给唐明做，还要求他背题型。题海战术，在某些时候是可以派上用场的，因为题目出来出去都差不多，做多了自然就会了。 　　赫连明卓对他的要求也不高，期末考试各科都考及格就OK了。前阵子他只顾着自己谈恋爱，都没怎么理过唐明。趁着这个机会，就想多跟小舅子套一下近乎，拉拢拉拢感情，好早点把他哥唐越拿下。 　　“嗯……”赫连明卓看着唐明交来的答案感叹着，“真是天才啊，一题都没对。”赫连明卓转过身去看他，“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能每一题都避过正确答案选了错误答案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不对吗？我觉得我选的都对啊。”唐明叫屈。 　　“我们来看第一题，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赫连明卓指着题目问他。 　　“选A啊，该图示可以说明神经系统可调控内分泌系统的活动啊，有什么问题？不是对的吗？” 　　“这个选项是对的没错，可是人家没让你选对的，看看题目，人家让你选择下列说法错误的！” 　　“哦，”唐明看着题目不说话了。 　　“哦什么哦，哪个是错的，你说说看。”赫连明卓看着他。 　　“C吧。” 　　“为什么？” 　　“看着字比较多，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唐明看着赫连明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喂喂，这是蒙的吧？绝逼是蒙的吧？赫连明卓捏了捏额头，感觉对这小子的训练真是任重而道远。 　　“就算被你蒙对了！”赫连明卓瞪着他说，“但是它是有理由的，笑什么笑！别以为下次还能给你蒙对！”唐明一听说他蒙对了，刚想得意一下，立刻被骂，就闭嘴不敢笑了。定定看着题目不说话。赫连明卓继续说，“调节胰岛素分泌的最主要因素是血糖浓度，下丘脑也会通过垂体间接调节，但不是主要的。所以它这里说若图中内分泌腺为胰腺中的胰岛，饭后下丘脑将通过3、4环节调节，促进胰岛素分泌，是错的！因为饭后血糖浓度会升高，血糖浓度升高才是促进胰岛素分泌的主要因素，胰岛素分泌是为了降低血糖浓度！喂，别愣着，打开书本，看看神经-□□调节这一章，这个图书上也有，看到没？仔细看一下。是不是像我说的？” 　　“嗯，明哥你是对的，你说的都对。”唐明看着书本，重重点了点头。 　　“明白了吗？”赫连明卓问。 　　“明白了。”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下一题。”赫连明卓一题一题地给唐明讲解。两个人都沉醉其中，教室一个人也没了，也没发觉。直到就寝钟声响起。他们才惊醒过来。 　　“糟了！快走，宿舍大门要关了！”赫连明卓大叫一声，两人连忙关灯关门，匆匆忙忙跑回宿舍，差点就被锁在大门外了。赫连明卓爬上床，歇了会，就给唐越发短信。 　　【越越，宝贝，今天给你弟恶补以前的知识呢。他那个木脑袋居然还不笨。我以为他只会撩妹呢。】 　　唐明看到短信真要被气死，谁木脑袋了？谁只会撩妹了？看着真是好气，但是还要面带微笑。 　　【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你弟就是我弟嘛。将来我们在一起了，还是要照顾他的。】 　　【嗯。最近可能有点忙，不能见面了。】 　　【没关系。我也准备考试了，等我考完试再找你。】 　　【嗯。】 　　【早点睡吧，宝贝，晚安，么么。】 　　【嗯，晚安】 　　赫连明卓放下手机，闭上了眼。唐明也放下了手机。宿舍关灯了，大家都裹在自己的被子里，不一会儿鼾声四起。赫连明卓精神有些亢奋，不怎么睡得着。他听着鼾声，想着以前的一些事。 　　他想着和唐越刚认识的时候，他那么害羞腼腆，他们第一次去河边，第一次接吻他居然傻傻的什么都不懂……什么时候开始的爱情呢？好像毫无预兆就这样拉开了帷幕。本以为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可是后来唐越变了，变得脾气暴躁，变得翻脸无情，再后来就说要跟他分手，那时他心里多么难过。结果搞了半天，竟然是唐明这小子！ 　　他看了看唐明的方向，唐明似乎睡着了。窗外的风呜呜地吹着，赫连明卓的思路一转，又开始想唐明。唐明这小子跟他哥真是两个极端。他哥那么安静的一个人，他却那么桀骜不驯、引人注目。而且还不懂事，老是让他操心。唉，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到了白天又是上课，现在所有的科目都进入了复习阶段。唐明这学期几乎没学什么东西。所以这会儿赫连明卓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话得很。赫连明卓在教育唐明的事情上表现得很严厉很强势，唐明迫于他的“淫威”，不敢不从。他心里其实有点怕他。他一瞪眼他就哆嗦。 　　“明，明哥，我觉得我算对了啊……”唐明低声狡辩着。 　　“算对了吗？哪算对了！”赫连明卓看着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简单的题都能算错！我说你脑袋里装的是不是屎？” 　　“我……我再算一遍！”唐明把题目拿过来，一阵涂涂抹抹。赫连明卓转过身去了。唐明仔细又把题目看了一遍，从头开始算。磨蹭了半天，才跟赫连明卓说，“明哥，我算好了，你看一下。” 　　“……”赫连明卓拿过来一目十行地看着，唐明看着赫连明卓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明明啊，”赫连明卓叫着。“哎！”唐明立刻应了一声，等着赫连明卓的指示。赫连明卓看着他过于紧张的反应，差点笑出声。 　　“这回算对了，但是有一个小问题，就是这里，你看一下。” 　　“哦，哦！”唐明接过来看了一眼，果然自己把一条公式写错了，错了个字母。 　　“这些天看你还算努力，”赫连明卓看着他说，“晚上请你出去吃饭。当是放松放松。” 　　“去哪里吃？”唐明问。 　　“去哪里都可以。”赫连明卓说，“你想去哪里？” 　　“去吃火锅吧！冬天吃火锅最合适了！”唐明高兴地说。 　　“嗯。晚上就去吃火锅！” 　　“噢耶！太好了！” 第18章 18.吃吃吃 　　本来两个人高高兴兴去吃火锅当作约会一样，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谁知道路上遇到了欧东强和霍吉吉，一问一答，他俩刚好都没什么事就相携着一起去吃火锅了。两人约会因此变成了四人聚餐，唐明心里是有一点不高兴的！不过进到店里，看到店内氛围融洽，那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哇，还是里面暖和！”霍吉吉一进到店里就舒服得哇哇叫。 　　“啊！这种天气果然还是吃火锅舒服！”东强附和，拍了拍赫连明卓说，“明哥，不够意思啊，要不是我跟吉吉刚好碰上，都不叫我们！” 　　“哈哈，”赫连明卓摸了摸肩膀，看向唐明，“都是唐明这小子闹着要我陪他吃火锅，我们是临时决定的，真的，临时决定的。” 　　“好吧，是我闹着明哥要来的。”唐明看了赫连明卓一眼，欣然背锅，“要不是我，你们还没有得吃呢！”几个人经过几个冰柜，看到冰柜里的各色菜式都很兴奋。话题就离不开吃了。 　　“强哥，不管怎么说，咱今天算有口福了，能蹭上一顿！值了！”霍吉吉高兴地对东强说，说完又问，“哎，今天这顿谁请啊？” 　　“对啊，”东强说，和霍吉吉一起看向赫连明卓和唐明。唐明看向赫连明卓，赫连明卓拍着胸脯说，“我请！大家敞开肚皮吃，都算我的！” 　　“好！爽快！”东强竖起了大拇指。几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叫服务员上汤底。 　　民以食为天，这句是不错的。因为是自助火锅，几个人夹了自己爱吃的菜，就赶紧下锅了。点的一个鸳鸯锅，汤底也是不错的。餐桌上四个人的口味看性格也基本猜得出来。东强和唐明都是泼辣（重口）型的，这两个人吃辣的那一边。赫连明卓和霍吉吉比较温和，喜欢清淡些，吃不辣的这一边。电磁炉火力足，青菜一放进去就熟了，可谁爱吃青菜呢？东强和唐明两个巴巴地等着肉熟。只有霍吉吉在吃青菜。 　　“哎，哎，吉吉，你吃那么多青菜干嘛？一会儿把肚子填饱了怎么吃肉？”东强叫着他。 　　“强哥，这青菜挺好吃啊，要不你也来一口？”霍吉吉嘴里扯着一把青菜说。 　　“我不吃！”东强说，“我要等我的小肥羊。” 　　“强哥，你看可以吃没？”唐明在旁边跃跃欲试了，“再不吃就煮老了。” 　　“嗯，我看可以了，吃吧！”东强说着，就下筷子了。唐明也跟着下筷子。肉还没吃进嘴里呢，就先咽了好几口口水。等吃进嘴里了，再顾不上别的了。 　　“我们这边也得了，吉吉，多吃两块肉，别光吃菜，多亏本啊。”赫连明卓夹了几块肉到霍吉吉碟子。霍吉吉忙说够了够了。客气得要命。 　　“哇！好吃！又香又嫩！辣得爽口！是吧，小明？”东强边吃边说，征求着唐明的意见。 　　“嗯嗯！”唐明此刻都腾不出嘴来说话，只得猛点头。点头间一口辣呛进嗓子眼，眼泪霎时就下来了。他咳了几下，灌了杯水才好多了。 　　几个人平时都过着规规矩矩苦行僧似的生活，很少有机会出来聚餐，现在一开荤，哪里停得下来。敞开了吃，吃完了又拿。 　　“哎，小明，你要吃这些丸子吗？”东强拿菜的时候在那边叫了一下唐明。唐明埋头吃着，见叫抬起头来说，“我不要丸子，帮我拿点牛肉过来，还有五花肉！” 　　“好咧！”东强应着去拿肉了。 　　“你们别光吃肉，吃点蔬菜，吃多肉了容易积食，”赫连明卓看着唐明说。 　　“就是啊，吃吃得了，真要把人家的店吃垮啊。”霍吉吉在旁跟着说。 　　“哪里就吃垮了，50块钱一位，我还没吃到30块呢！霍吉吉你好意思说我，尽吃菜，你吃到10块钱了吗？”唐明说，看着霍吉吉一脸鄙视。 　　“怎么没有，菜也好贵的好没？”霍吉吉说，“我就爱吃菜！” 　　“你那么爱吃菜，不用特地来这里吃，叫明哥买三五斤蔬菜在宿舍里开火，就够你吃啦！也省得浪费钱。”唐明说。 　　“行了，他爱吃菜就吃吧，什么大不了的，”赫连明卓说，“虽然我也想买菜在宿舍里开火，可学校不给啊。” 　　“所以啊，赶紧吃！下次又不知啥时候能吃上了。还好我胃口大，吃了一顿可以顶好几顿了！”唐明说。 　　“哟呵，小子，我才走一会儿你就吃完了？”东强回来了。见汤有点少了。叫服务员来加汤，加好了汤又开火煮了起来。煮熟了继续吃，吃完了又去拿。 　　自助餐的好处是交了钱，东西随便你吃，只要你胃足够大，肯定能吃回本的；坏处是因为没有限制一不小心就吃撑了，吃撑了就容易产生一些严重的后果，比如浪费、不消化、拉肚子等。 　　四个人大快朵颐，一顿饱餐之后，这会都靠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喂，还有很多肉呢，赶紧给我吃了。”赫连明卓催促着。那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不情愿。 　　“强哥，这最后的肉我就让给你了，你那么喜欢吃，我不跟你抢了。”唐明摸着肚皮对东强说。 　　“小明这就是你不对了，这肉不是你让我夹的吗？刚刚还吃得那么高兴呢！现在就剩几块，赶紧吃了吧，浪费了多不好，是吧？”东强说。 　　“哎呀我说你俩就别推来推去了，一人分一半吃了吧。”霍吉吉看着他们，提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不过他不出声还好，他一出声，对面那两人立刻想起了某人一个晚上尽吃蔬菜不吃肉，这个人难道不应该分担一下这最后的几块肉吗！ 　　“吉吉，我记得你总共吃了不到十块肉，你说你是不是为了你50块钱一位这个价买下单？你看你吃得都对不起明哥这个钱啊。”唐明说。 　　“就是就是，”东强附和，“做人怎么能这么不厚道呢，人家为你付出一分，你就该以十分相报，是吧？赶紧把剩下的肉承包了。” 　　“强哥，这怎么就上升到做人上去了呢，”霍吉吉说，“若说做人厚道，强哥你就应该吃多少拿多少啊，怎么能多出这么多，多浪费啊！你现在跟我说做人厚道，你脸不疼吗？” 　　“嗯，吉吉说的有道理，”唐明见风使舵，“所以说，强哥，你还是吃了吧。省得浪费了又被扣一笔押金。” 　　东强：“要不三人一起吧……” 　　赫连明卓看着他们推来推去，也没有谁要吃的意思。就把火关了。自己夹了一块在三人的注视下默默吃了起来，也不知是煮太久肉老了还是吃撑了觉得吃啥都不是味，反正这会说是味同嚼蜡也不为过。 　　三人见赫连明卓自己吃了，心里都闪过一丝惭愧。都跟着纷纷拿起筷子，一人分担一点又吃了一些，直吃得堵到喉咙口了才作罢。 　　结了账出来，一口风吹得四人连打了几个喷嚏。打完喷嚏你扶着我我扶着你，走了一段，就各回各家了。 　　赫连明卓跟唐明回学校。刚开始还撑得难受，走了几步路，又不是那么难受了。可以自然说话了。 　　“怎么样，今天吃得开心吗？”赫连明卓问。 　　“嗯，挺开心，”唐明说，“没想到霍吉吉和东强这么有趣。” 　　“东强一直是这个样，霍吉吉估计在家肉吃太多了，在外面就不怎么喜欢吃肉。”赫连明卓说。 　　“这样啊，第一次听说在家肉吃太多出来找菜吃的。”唐明笑。 　　“我也是听东强说的，霍吉吉他爸妈还有他姐都是无肉不欢的，就他自己喜欢吃蔬菜，他妈不喜欢吃蔬菜，平时好歹做一点，但手艺不敢恭维了，你看把他憋的！哈哈。”赫连明卓说着笑了起来。 　　“呵呵，有趣！” 　　“吃饱了也不冷了呢，走回学校也该消化完了。”赫连明卓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见没有人发短信过来。又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你哥现在在干嘛呢？”赫连明卓仰头看向天空，想念着远方的唐越。黑漆漆的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他的视线像阻隔在了一片黑幕之上。 　　那万顷的黑暗就是宇宙了啊。赫连明卓一面走一面想。宇宙如此浩瀚，对比起来，人类这点情感根本微不足道啊。 　　唐明看着他，心情有点复杂，幽幽回了一句，“是啊，我哥现在在干嘛呢？” 　　“你知道他在哪里上班吗？考完试我想去看看他。” 　　“我不知道。”唐明说。 　　“他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他的事一向不跟我说的。” 　　“哦。”赫连明卓应了一句，就沉默了。两人慢慢走回了学校。在学校门口被拦了一下，那个门卫刚好是赫连明卓认识的，就放他们进来了。 　　两个人回到宿舍也差不多关灯睡觉了。匆匆洗了个澡，就出来躺在床上。唐明因为吃太多了，胃开始不舒服。赫连明卓问闫龙要了两片消食片给他吃了，才好一点了。 　　这一晚，两人躺在床上各想各的。赫连明卓看着手机，仍是不见那人发信息过来。唐明看着手机，也不见有人发信息过来，心里叹了口气，关掉手机就睡觉了。 第19章 19.感冒了 　　一场大雨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唐明上了个厕所回来头发湿漉漉的。加上天气又冷，直把他冻得嘴唇发紫。 　　“啊啊，真TM冷！这什么鬼天气！”唐明一进教室就嚷，教室里门窗紧闭，暖暖的一团，冷热交替，他被刺激得打了个激灵。 　　赫连明卓看到唐明的样子，头发湿湿的垂下来，刘海挺长，差点遮住眼睛。这样子看着有点像唐越啊，若是这小子假扮唐越他也分辨不出来吧。赫连明卓想，不过看到唐明表情极多的脸，又想怎么可能。 　　“拿一下这个，一会儿就暖了。”赫连明卓递过来一个小手炉。在到处都是暖宝宝的现代，这可算是个古董了。赫连明卓因为一到冬天就容易手发冷，所以在教室的时候会随身带一个。 　　“哦，谢谢明哥！”唐明接过来，冰冷的手一触到那热烘烘的手炉，舒服得想叫唤。 　　他又端详了一下这小东西，外表古色古香的，里面装了发热管，底下有开关按钮和充电连接，充电就可以用了，蛮有意思。 　　不一会儿手暖了，脚也暖了，唐明全身暖烘烘的，也不舍得把手炉还给赫连明卓，一直霸占着。赫连明卓也不问他要。 　　课上到一半，唐明就分神了。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雨滴落在树叶上，把叶子洗得发青发亮。天空雾蒙蒙的，唐明的心情有些闷闷。 　　他想起了在看守所的日子，铁锁铁链铁栅栏，还有铁窗。铁窗上透出的一点点光，就像现在的天空，光是这样微弱，可就是这点微弱的光像神明一样指引着他，洗刷着他的罪恶，净化着他的心灵。现在他终于从那罪恶的地方滚出来了，可是他的思想久不久又滚回去。 　　“唐明同学，唐明同学……”遥远的地方有人唤着他。他眨了眨眼，侧耳倾听，声音终于响亮了起来，“唐明同学！” 　　“有！”他猛地站了起来，小手炉差点从膝盖上滚落下来，还好他眼疾手快，捞起来放到了桌上。全班人都被他的反应逗乐了，都笑看着他。 　　“上来黑板做一下这道题。”老师看着他，似乎有惩罚他的意思。 　　唐明慢吞吞地走到讲台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教室里静悄悄的。他捏起一支粉笔，扫了一眼那道题，一瞬间有如神助，稀里糊涂就把题给解出来了。解完了又默默走回去。大家看看他写的解题思路，又看看老师。老师的眼睛也在看着黑板，看完之后又看向唐明。过了一阵才开口。 　　“好，我们来看下唐明同学这样解对不对：设所求为x，已知a为，b为，吧啦吧啦……”老师花了几分钟一边看一边说，“我们得出唐明同学的解法是正确的。本来老师也有一个解法，不过唐明同学这个解法似乎更简便，大家就参照他这个解法吧。” 　　老师停顿了一下，又对唐明说，“唐明同学，上课还是要专心听课哦。准备高考了，态度一定要端正起来。” 　　“是，老师。”唐明拉长了声音回应着。 　　下了课，赫连明卓转过头来看他，也不说话。 　　“什么事，明哥？”唐明忍不住开口。 　　“你没事吧？”赫连明卓说。 　　“没事啊，怎么了？”唐明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道题挺难的，你怎么就解出来了，突然变聪明啦？”赫连明卓笑。 　　“我也不知道，看了一眼，没觉得有多难，思路很清晰，就写下来了。” 　　“哦，好吧。”赫连明卓说，话锋一转，“你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嗯。可能因为下雨吧，下雨心情总是郁闷。” 　　“原来是这样……”赫连明卓看到他忧郁的小眼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过身去了。 　　唐明睁眼看着班里的同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他喜欢观察他们，因为坐在最后面，视野最开阔，加上他又无聊，就看他们搞小动作。他知道那个叫向雅的女生和那个叫朱鹊桥的男生老是借着借参考书眉来眼去，他知道那个叫陈舒敏的男孩子每下一堂课都要上一趟厕所非常规律，他还知道那个叫苏爱美的女孩子已经肥得不成样了抽屉里却还放着一大把垃圾食品每天依旧大吃特吃我行我素…… 　　他知道，很多关于他们的小秘密。因为他喜欢观察他们，在超级无聊的时候。哪怕同宿舍的闫龙李小白吴军，在宿舍疯疯癫癫那个鸟样，到了教室都变成了谦谦君子，努力维持着自己在公众眼中的形象。 　　事实就是这样，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别人愿意展现给你的一面。如果你说那不是真实，那什么才是真实？ 　　唐明不由打了个冷战。他身上的外衣已经湿了，被雨淋湿一直没干，渐渐地湿到了里面，浸到了皮肤上。他觉得冷，但是又不能叫唤。他为了风度，只穿了两件。外面的湿了，想脱掉一件，里面的又不能御寒，只好一直忍着，裹一件湿衣。刚开始还没什么，下了课同学们走来走去，开门关门，风灌进来直吹到他身上，冷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不一会儿唐明就开始打喷嚏，打了几个喷嚏之后鼻涕就下来了，唐明就这样感冒了。 　　这一场感冒来得凶猛。首先是唐明感冒，然后带动了一个宿舍的人感冒。一个宿舍的病原体到处去传播病菌，很快隔壁宿舍的也感冒了。战火慢慢燃烧到了班里，结果整个班的人都感冒了，班连着班，到最后学校里到处都见戴口罩的了。 　　感冒的火一直扑不灭，学校高层很是头疼。已经有不少学生躺进医院了，这次的病毒很是疯狂，学校又不是医院，根本控制不住。眼看就要沦陷了，校长带着病体作出指示，在这紧要的时刻，全校放假，假期不定，全体学生生病了的赶紧回去治病，没病的在家呆着不要到处乱跑以免得病！班主任老师随时待命，一旦病情控制住了，立刻通知学生回来上课。 　　当天下午学生们如获大赦，都收拾收拾赶紧回家了。这些学生放出去，公交站，汽车站，火车站一下子挤满了人。人多的地方，又是传播病毒的妙处，眼看着一场流行感冒都要演变成瘟疫了。唉，都怪这天气！ 　　宿舍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唐明慢慢收拾着，他也不着急回家。在这场瘟疫，错，流行感冒中唯一不受病毒侵害的男主角赫连明卓，这时就肩负起了拯救另一半的重任。 　　“我送你回家吧？”赫连明卓见唐明拖着个病体颤巍巍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儿，忍不住开了口。 　　“咳咳……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唐明凌乱了一阵，明言拒绝了，他不想赫连明卓看到自己的窘迫。 　　“要不打个电话给你哥，让他来接你？”赫连明卓说，“看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万一晕倒在路上了怎么办？” 　　“我哥工作忙……我没事的。”唐明说。 　　“再忙自己弟弟的性命都不顾了吗？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赫连明卓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哎！咳！去TM的！你等会，我来打吧！”唐明着急地说，因为激动又咳了一阵。 　　“哦，”赫连明卓拿着手机看着他。 　　“……”唐明赶紧掏出手机把唐越那张卡调成离线，然后拨打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好像接通了就开始讲话，“喂，是哥吗？我生病了，咳咳，你来接我一下吧。啊？你现在脱不了身？那我去找你吧，到了你出、出来就行。嗯，你把地址发过来，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唐明挂了电话，看着赫连明卓说，“我，我哥让我去找他。” 　　“我跟你一块去！”赫连明卓说，“就这样吧，都收拾好了是吗？那走吧！” 　　赫连明卓兴匆匆地帮唐明拿包，唐明心想糟了这下要穿帮了。本来以为糊弄一下就过去了，谁知道这个人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甩。这下怎么办？真要去一个都不知道是哪的地方？ 　　一路上吹着冷风，唐明感觉头晕乎乎的。要不诈晕算了，唐明想，这样子就不用去哥那了。想着想着他真要往下倒了。 　　喂！“明明！”赫连明卓赶紧扶着他，“你怎么样了？怎么晕了，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不，不去医院，”唐明喘着气说，“我不想去哥那了，我想回家。我累。” 　　“好！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赫连明卓连忙说。 　　“在一个很偏的地方，我家很破……”唐明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再破也是你家啊。我不会看不起你的，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嗯，”唐明看着赫连明卓，知道他也不会放他一个人走，只得答应了。 　　唐明把赫连明卓带到了一条旧巷子，巷子很破很旧了，有好几处都列入了拆迁范围。已经没什么人在这里居住，一走进巷子，就觉得阴森可怖。那些开着的门窗就像一只只眼睛在暗暗偷窥他们。亏得唐明敢来这里住。赫连明卓走进来都觉得害怕。唐明家就在巷子尽头，他没地去的时候，偶尔也还回来住住。这是唐越父母留下的老房子，自他们去世之后，唐越就成了孤儿，被送去了孤儿院。但是房子一直留着也没人处理。 第20章 20.老房子 　　唐明在一条石缝里拿出钥匙开了门。这是一座老房子，进门有个小院，从小院进到里面就是木质的房子，分两层，楼下住人，楼上有个小阁楼，不知道做什么用。屋内很昏暗，因为久不住人了有一股霉味，加上这几天下雨，有些潮湿。唐明关了门，拉开了电灯，昏黄的灯光一照，室内环境一览无余。 　　“啊，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这种房子。还有电？”赫连明卓看着里面的旧家具旧电器忍不住感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九十年代。 　　“爸妈留下来的老房子了，我偶尔回来住就一直没停交水电费。”唐明拿了块抹布擦了擦凳子，把行李放下。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没问题吗？”赫连明卓问。 　　“嗯，没问题的。”唐明说，“明哥，你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可是……”赫连明卓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我打电话给你哥吧！” 　　“别打了，他现在脱不开身，你打也没用。”唐明说。 　　“可是你……” 　　“我说明哥，你怎么突然婆婆妈妈的了，快走吧，我想收拾一下。” 　　“哦，”赫连明卓应着，脚却不挪动，屋内静悄悄的。 　　“你哥会回来吗？我想见他。” 　　“……”唐明感觉自己真是作死，苍天，这会儿上哪去找个哥给他见。 　　“我哥也许赶不回来了，你看天都这么晚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留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也挺寂寞。”唐明说，声音越来越低。 　　“哦，好，”赫连明卓答应了。赫连明卓到现在还没打过电话给家里，家里也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本来想直接回家再说，这会没打也就不打了，自己又没什么事，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了瞎操心。 　　唐明拿抹布擦了擦桌子，本来就是病体，哪里干得了活？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只得让赫连明卓干。他自己从柜子里拿张被子出来，就躺床上裹着。这感冒一时冷一时热，真是遭罪，吃药了也不见好。 　　“明明，你家有锅吗？我想去买菜煮点东西吃。”赫连明卓说。 　　“有有锅，但是很久不用了，”唐明在床上吭哧吭哧，“你要去买菜吗？” 　　“嗯，附近有菜市场吗？”赫连明卓问。 　　“有一个，你出门左转，看到条巷子往右一直下去就有一个旧菜市场，不过现在天黑了，不知道人家收摊没有。” 　　赫连明卓应着，进到厨房看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盐油都有一些，看了下日期还能用。 　　“我去看看吧，钥匙给我。”赫连明卓出来说。 　　“嗯，”唐明从兜里摸出钥匙给他，听他出去了。自己蒙头就睡。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响声，知道他回来了。想睁开眼看看，可是上下眼皮像粘住了一样，愣是睁不开。 　　赫连明卓回来，见唐明在里屋睡着，也不叫醒他，自己进厨房捣鼓去了。还好唐明平时也煮东西吃，锅啊电磁炉啊什么的都很现代，要是用柴烧就完蛋了。 　　赫连明卓买了几斤米，一把青菜，一颗生姜，一块瘦肉。菜市场也没什么卖了，去迟一点就啥都没有了。他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他也没得选。洗剥洗剥，就下锅了，熬了个青菜瘦肉粥。凑合了两个人的晚餐。 　　“明明，起来喝点粥吧？”赫连明卓端了粥进来给他。 　　“明明？”赫连明卓把粥放桌上坐到床上叫着他，“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唐明勉强睁开了眼，看到赫连明卓的脸，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了？还难受吗？”赫连明卓摸了摸他的额头，清凉清凉的。 　　“还好，就是鼻塞得难受。”唐明闷着声说。 　　“先喝点粥，喝完了吃药就好了。”赫连明卓把粥端来。唐明端过粥自己吃了起来。赫连明卓看着他吃，忍不住问了一句，“合胃口吗？” 　　“嗯，就是淡了点。”唐明说。 　　“还淡？”赫连明卓有些惊讶，“我都试过的，再放盐就咸了。” 　　“嗯，这样就好了，比我煮的好吃。”唐明吃着笑了起来。 　　“真的吗？哈哈，看来我还是遗传到了我妈的优良基因，今天第一次下厨，能获得你的认可，朕心甚慰啊！”赫连明卓说着，自我吹捧了一番。等到他自己吃的时候，就没他想的那么好吃了。味道是有些淡，淡而无味，吃起来真说不清什么感觉。唐明居然还说好，由此可见，唐明煮的东西也是让人不敢恭维了。 　　吃了晚餐，也没什么好想，就睡觉吧。赫连明卓看唐明躺在床上，想自己睡哪好呢。唐明见他犹豫就叫他，“别的屋都没收拾，上来一块睡吧。” 　　“哦，也好。”赫连明卓就掀被躺上去了。床有点小，两个人睡显得有些拥挤。唐明睡里侧，脸朝里，怕把感冒传染给了赫连明卓。 　　身旁有个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唐明感到很踏实。睡得很安稳。赫连明卓就不一样了，他第一次睡这种床，住这种房子，总是不习惯。到了半夜就有一些声响将他吵醒，楼上好像哒哒哒地乱响，一会儿又梦见个女人。赫连明卓猛地睁开眼，看向窗户，那里像有个人影飘过。赫连明卓看了看身旁，唐明还在睡着，别是进小偷吧？赫连明卓想着掀开被站了起来，门后有根棍子他捏在手里，开门出去，进到厅堂，到处黑漆漆的，他摸索着拉开了电灯。灯光所及之处，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棍子猛然跌落在地。女人站在楼梯口，幽幽看着他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没说，走上阁楼去了，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明哥？明哥？”唐明摇着赫连明卓，总算把他摇醒了，“你做噩梦了？” 　　“嗯？原来是做梦，”赫连明卓睁开眼看向唐明，“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唐明说，蜷在赫连明卓的身旁，低声说，“只是觉得有点冷，你抱抱我。” 　　“好，”赫连明卓裹了裹被子，抱着唐明。心里仍在扑通扑通跳，梦里那个女人是谁呢？难道这里有鬼？赫连明卓看了看窗外，那里黑漆漆的，真是有些阴森可怕。他以前听人说老房子容易闹鬼，如果真是闹鬼，唐明住在这里病能好？不过说来也怪，唐明一直就没瞧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看样子应该没有。若是瞧见了，哪里还会回来住？还是自己疑心生暗鬼？赫连明卓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只好闷闷睡去。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睁开眼的时候唐明已经不见，赫连明卓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里里外外地找，直到唐明从外面回来他才松了口气。 　　“明哥，来吃早餐。”唐明买了些包子油条豆浆，放在桌上。 　　赫连明卓出去洗了把脸，含了口水当是漱口了。牙刷牙膏什么的也没带，也没买，只能先凑合了。 　　“明明啊，”赫连明卓边吃着油条边看唐明，唐明正低头捏个包子吃着，见叫就抬头看他，“嗯？” 　　“你一直住这里，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赫连明卓问。 　　“没有啊，什么奇怪的东西？”唐明不解。 　　“我听人家说老房子都会有那啥，而且这一带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害怕吗？” 　　“还好吧，”唐明说，“不住这里，我也没有地方住。” 　　“哦，”赫连明卓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换了个问题，“这房子一直都是你家住吗？以前有没有住过别人？” 　　“以前有住过别人吧，我记不太清了，那时我还小。”唐明说。 　　“那房子里有没有呃，死过人？”赫连明卓忽然低声细语起来，不知道怕谁听见。 　　“我不知道啊。”唐明说，奇怪地看着赫连明卓，“明哥，你昨晚是不是梦到鬼了？” 　　“哈哈，怎么会？”赫连明卓听到唐明的话笑了起来，“我就是好奇，好奇。” 　　“看你紧张兮兮的，一定是。”唐明定定看着他。 　　“好吧，你说对了，”赫连明卓投降了，“昨晚确实梦到一个女鬼，长头发，穿着白衣服。” 　　“哦，有没有吓到你？” 　　“吓到哦！差点吓死！还好你把我叫醒了，”赫连明卓说，“你看，这房子闹鬼啊，要不你去我家住吧？” 　　“我现在生病，去你家不好吧？等下把你家人都传染了。”唐明说。 　　“说得也是。”赫连明卓点头。两人一人一句，言语间就把早餐吃完了。 　　外面天阴，又下起雨来，更衬得这地方阴沉可怕。赫连明卓心里不安宁，但是他又不能丢下唐明跑了，只得硬着头皮住下。到了晚上他几乎是自己去抱着唐明了。 　　“明哥……”唐明看着他好想笑。 　　“闭、闭嘴！还不是为了你！”赫连明卓说。 　　“我们来做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怎样？”唐明说。 　　“做什么事？”赫连明卓问。 　　“比如，这样……”唐明一翻身压到了赫连明卓身上，看着他。 　　“明、明明……”赫连明卓咽了口口水，推着他，“不要玩火。” 　　“我想玩。”唐明低下头去吻赫连明卓，赫连明卓大脑一片空白。一下子忘了周围的诡异环境，只睁着眼看着上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两个人都感冒了……哈哈，开个玩笑*^_^* 第21章 21.好气哦 　　“明明！”赫连明卓想推开唐明，可是唐明依旧痴缠着，不肯放开，一边吻一边还把手伸进了赫连明卓的衣里挑逗他。赫连明卓不禁挑逗，脑袋当地一下，就起了反应。他一动不敢动，唐明这小子却还要往下摸！这这这根本就是在玩火啊！ 　　“哥，啊……你不是爱我吗？今晚我就给你。”唐明握着赫连明卓的根部，在他的耳边低语着。还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明明，不要闹了！快下来。”赫连明卓忍耐着，一狠心拉开了他的手，把他推了下去，推到了里侧。现在他的心里有一股冲动，好想把那人推倒，好想，可是他不能。 　　“你很想要不是吗？”唐明不依不饶，又扑了上来，“如果你想要，我……” 　　“住口！不要再说了！”赫连明卓呵斥着他。唐明被呵斥得一愣。 　　“为什么？”唐明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就那么爱他？” 　　“明明！你今晚有些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唐明坐起来撕心裂肺地喊，“我爱你！我想要你！想要和你在一起！这有什么过分？我不喜欢你爱唐越！你为什么要爱唐越！他都不在了你还这么爱他！你为什么不可以爱我一点？为什么！” 　　“明明……”赫连明卓被唐明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搞得不知所措。忽然觉得他留下来真是个错误。唐越也许根本不会来，自己又在期待什么？现在事情闹到这步田地要怎么收拾？ 　　“你走！你明天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唐明负气地转过身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明明，不要闹了好不好？”赫连明卓伸手去碰唐明的肩，被唐明用力拂开了。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因为这段小插曲，什么女鬼都暂时被遗忘到九霄云外啦。唐明和赫连明卓两人各怀着心思，哪里睡得着？折腾到半夜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赫连明卓出去买了早餐回来。吃过了东西，他真要收拾行李要走的样子。唐明现在清醒过来，觉得昨晚真是太作，这会儿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想开口挽留，又放不下身段。真是好尴尬呀。只得装作看不见，默默吃着他的早餐。 　　“我走了，”赫连明卓收拾完对唐明说，“我买了米，也买了菜在那里，中午和晚上自己熬点粥喝吧。” 　　“嗯，”唐明应着，也不看他。等赫连明卓走了他才看向门口，慌忙起身跑了出去。赫连明卓还想叮嘱什么，转身回来，见到唐明惊慌失措地冲上来，心里一愣，随即撇开脸，轻声说，“打个电话给你哥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好。” 　　“那你留下来陪我啊！”唐明心说，但是开口就成了，“嗯，我过会就打。” 　　赫连明卓看了看唐明，想不到还要说什么，就走了，唐明没叫他，他也没办法留下来。赫连明卓回到家，身心疲惫。等了两天，学校那边也没什么消息。打电话给唐越仍是不通，打给唐明也不接。发给两人的信息，没一个人回，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赫连明卓心里难受得很，感觉一下子被遗弃到了一个荒岛上。他打给了东强，问了一下他那边的情况，东强也感冒了，电话里鼻音很重，他没接到要回校的通知。赫连明卓挂了电话又打给了舍长林彬，问他学校有什么情况没有，什么时候回去上课，林彬说还没有接到通知，大家都在家等着。 　　赫连明卓没来由的心烦气躁。小妹来找他讲故事。他都没心情。一会儿想到那个女鬼，一会儿想到唐明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病死在那所房子里了？唐越现在也联系不上！一想到唐越，他就觉得唐越这次好过分，自己弟弟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管不顾！赫连明卓越想越担心，觉得非得回去看看唐明才能放心，在家就坐不住了，跟他老妈说去一下同学家，就跑出去了。 　　等他奔回到那所房子，见房门紧锁着。他打了一下唐明电话，还是不接，不由得发了条短信。 　　【明明，我到你家了。你去哪了？看到信息回我一下。】 　　赫连明卓在门口等了十分钟，没见信息回，也没见唐明。有些焦躁，只好迈步去菜市场看看，说不定买菜去了。赫连明卓在菜市场转了一圈，没见唐明，又折回来，心里越来越烦躁。待看到门是反锁的，知道唐明回来了，忍不住拍门，“明明！开门！快开门！” 　　唐明一听到赫连明卓的声音，以为是幻听，看向门口，门板都快掉下来了，他才跑去开门。一开门见到赫连明卓的脸，忍不住开心地笑，笑过后又有些委屈，“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赫连明卓说，眼睛扫了一下屋里，想看看唐越回来了没有。唐明一看到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够了没有？我哥没回来！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死心吧！” 　　“不是，明明，我是真的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赫连明卓连忙解释。 　　“你现在看到了？我还没死，你走吧。” 　　“明明……”赫连明卓还想说什么。唐明把他往外一推，就关门了。气呼呼地走回屋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赫连明卓本来喜欢的就是唐越，他是后来的，居然也想插一脚，真是好笑！ 　　赫连明卓无功而返，自然是失望。也许唐明现在还在伤心，这孩子，怎么对他怀了这个心思呢？他不觉得对不起他哥么？说起他哥！真是过分啊！居然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越越，你弟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工作？他不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弟弟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我觉得你这次真是过分了！】 　　【越越，对不起，刚才语气有些重。我打过你的电话，不通，你的手机是坏了吗？可是那天你还跟你弟通电话来着……】 　　【越越，工作真那么忙吗？你电话里说让你弟去找你，结果他也没去，你后来有跟他联系过吗？他一个人住在你们家那老房子，那里又潮湿又古怪，我实在有些担心他。】 　　【越越，看到信息回我一下。】 　　【越越，你失踪了吗？】 　　唐明划着赫连明卓发来的一条条信息，一看到他“越越”“越越”叫得亲切，心里就不爽。他现在气头上，看到的不是人家对他的关心，而是，他的温柔只对唐越，不对他！赫连明卓从不会对唐越说一句重话，而对唐明又是训斥又是骂！真不公平！唐明嫉妒唐越嫉妒得要死。一时间又气愤又难过。他把手机扔在一边，捂起了脸。对扮演唐越已经厌倦至极，他不想再做这种事了，爱谁谁吧！反正不关他的事！ 　　赫连明卓在家简直像在受刑，一边担心唐明，一边担心唐越，一颗心掰成了两半操。不过他猜测唐越那边应该没什么事，就是工作忙。唐明比较让人操心，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唉，那天真不该说走就走，现在怎么办呢？他真是巴不得早点回到学校，好看看唐明是不是还好好的。 　　又过了两天，学校终于让班主任通知学生们回校上课。再不上课，学校在市里的排名就危险啦。虽然大部分人还病着，但是病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一场恐慌终于接近尾声。 　　唐明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消瘦。赫连明卓看到唐明还是很高兴的。他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他讲话，可是唐明心里别扭啊。自己表白被拒，怎么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因此就算赫连明卓再热情，唐明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他爱答不理。 　　“明明啊，很快就期末考试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赫连明卓问。唐明不吭声。 　　“前段时间的复习不会都忘了吧？”唐明还是不吭声。 　　“明明，你哑巴了？” 　　“……”唐明白了他一眼，一副老子才懒得搭理你的表情甩出去，赫连明卓看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还在生气么？怎么那么小气？” 　　什么叫小气？唐明面上无表情，但是心里活动开了，越想越不爽他。 　　唐明把头趴下，不想理他。赫连明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给狗顺毛一样，唐明受不了了，拨开他的手。赫连明卓见他很抗拒，只好不去招惹他。 　　唐明现在还想不出怎么面对赫连明卓，每次遇见都觉得超级尴尬。毕竟他们前后座，又在一个宿舍，想不见面都难。他也还没消气，他记得赫连明卓只对唐越好，对唐越温柔，他很介意。 第22章 22.分手吧 　　“唐越！”赫连明卓一见到人就扑了上去，高兴得不得了，“好久不见你了，你还好吗？” 　　“嗯，”唐越把人推开了些，闷闷地说，“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赫连明卓见唐越说得严肃，停了笑，两手搭在他肩膀上，温柔地看着他。 　　“就是……我们，分手吧。”唐越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什么？”赫连明卓抓在唐越肩膀的手紧了紧，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刚刚说什么？” 握草！疼死了！唐明在心里叫着，但面上还是忍着，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是看着他说的，“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赫连明卓看着他，仍是不敢相信，“是你觉得辛苦么？你觉得累了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觉得累了，”唐越看了赫连明卓一眼，慢慢地说，“我现在已经出社会工作了，而你还在学校里……我们走的是不同的道路。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你有你的轨迹，我有我的轨迹，我们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了。现在这样，我觉得很累。” 　　“怎么会没有交集！只要我们想，就还会有交集啊！越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说这种话？越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觉得好累。”唐越说，这让赫连明卓觉得害怕，他抱紧了他，安慰他说，“不怕不怕，一切都有我呢！” 　　“哥，我真的觉得累了。”唐越靠在他怀里，静静地说，“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有一个温馨的家，可以衣食无忧，可以一直上学，而我呢，我是个孤儿，靠别人的怜悯才能活下去，你知道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单是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哪里可以奢望爱情呢？” 　　赫连明卓抱着唐越不说话，他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只好默默听唐越说。唐越继续说，越说越消沉： 　　“你知道吗，爱情现在对我来说，是负担，是拖累。如果没有爱情，我就不会痛苦。或许还可以活得快乐些。不用牵肠挂肚。每天上班下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是当我想要忘记一切的时候，你就会发信息过来，提醒我，我还有一个回不去的梦。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当你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读书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在拼命地工作。我不敢怪谁，这是我的命。这一切都是残酷的命运带给我的。哥，你知道这个社会多现实，我们这些穷人根本无法承受。” 　　“我想要改变，想让我弟弟过上好的生活，接受好的教育，为了他，再苦再累我都能承受。毕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爱他。我愿意承受这些，这没什么。可是，哥，我越来越无法承受你的爱，我觉得累了。一想到那无望的将来，我就很痛苦。” 　　“再过不久，你就要考大学了，而我呢？我仍在这里，止步不前。我们的未来，有什么呢？你是光鲜亮丽的大学生，前途一片光明，毕业之后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可是我呢，我有什么？在一家小工厂里打工，永远做不完的活，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以，何必呢？放手吧，哥，我们注定走不到一块了。” 　　“越越，我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也许你现在受了挫折，你对人生感到失望，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你走出来，好吗？”赫连明卓推开唐越，看着他说，越说越伤情，“你不知道，我每时每刻都在幻想我们的未来，我想着我有一份工作，一份可以养活我们两个人的工作，我们还有一所房子，房子里有我们温馨的家，我们彼此.相爱，每天手牵着手看朝霞看日落，就这样相伴一生，一直到老……越越，未来就在我们手里啊，我们可以用我们自己的双手去改变。你说是不是？你不是一直遗憾你不能读书吗？等将来我有钱了，我就送你去读书，完成你的心愿。你看好不好？” 　　赫连明卓抱住了唐越，动情地说，“别离开我，好不好？不要轻言放弃，好不好？嗯？” 　　唐明听了赫连明卓充满情意的话，直在心里骂自己混蛋。人家那么相爱，自己居然来拆散，真是可恶！唐明趴在赫连明卓怀里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赫连明卓的眼泪在眼珠里打转，看来他真的很伤心呢。唉。 　　“我也不想离开你的，”唐明说，“只是最近压力太大，我真的受不了了。” 　　赫连明卓见说，忙问，“你需要钱是么？我可以给你，我的生活费全部给你。不够我还可以问我爸要……” 　　“唉，你爸的钱不是辛苦钱啊，你真是不上班不知道辛苦。”唐越无奈地笑了笑。 　　“你笑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之前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赫连明卓激动地抓着唐明，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你是吃定了我不会离开你是吗？” 　　“不不，”赫连明卓推开他，连忙解释，“我是害怕！你刚刚吓死我了！以后再不许说这种话，听到没？”赫连明卓狠狠地捏了一下唐越的鼻子，似在撒娇。 　　“好吧，”唐明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最近是真不能见面了，工厂正在赶货，准备过年了，想在年前赶完。” 　　“好，我听你的，不打扰你。”赫连明卓捏了捏唐明的脸蛋说，“我会好好努力的，为了我们的将来。” 　　“嗯，”唐明看了看天色，说，“我该回去了。”说完看了赫连明卓一眼，转身就要走。 　　“哎，”赫连明卓拉住了人，凑到耳边低声说，“让我亲一下再走。” 　　“讨厌。”唐明看看周围有人，扭捏着不想让亲。不过两人最后还是来了一个异常缠绵的吻。完了赫连明卓才放他走。 　　赫连明卓看着唐越走，直到他消失在街角，他才转身。 　　唐明心情不是很好地回到宿舍。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赫连明卓爱的人是唐越，一直是唐越，不是他。他此刻心如死灰，已经不再留恋这个世界了。他想让唐越出来，把本该属于他的世界还给他。这里有爱他的人，而他，不被任何人需要，不被任何人爱。 　　唐明躺在床上，眼泪默默地流着。他觉得自己真窝囊，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可是眼泪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流了出来。 　　“唐明，你一个人在哭什么？”吴军经过唐明的床，见到他在哭，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还招呼其他人来看，“哎，你们快来看，唐明在哭诶！” 　　不一会儿李小白闫龙郝思聪张磊都聚集过来了，围了一圈。还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喂，你小子，敢情又被揍了？”李小白笑着问，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唐明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要吃药吗？”闫龙问，这个还有点人情味。 　　“你们说他哭这么伤心，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怎么一动不动的干流泪。”吴军说，还伸手戳了一下唐明，“喂，唐明，听到我们说话吗？” 　　唐明只是睁着两眼流泪，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谁来都不理。大家看着看着，也不是看热闹的心态了，真觉得人家可能遇到了事。都收起了玩闹的心。 　　“有什么事跟大家说一下啊，大家都会帮你的，对吧？”吴军坐在他床上摇了他两下，众人也跟着纷纷点头。唐明还是不为所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赫连明卓从外面回来，见一帮人围着，觉得奇怪。 　　“明哥，唐明这小子一直在流泪，不知干嘛了，”李小白扭头对他说。 　　“不会吧，”赫连明卓一过来大家都自动让开了，赫连明卓坐到床上摇着唐明，“明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唐明听到赫连明卓的声音，转动眼珠看了他一下，眼泪流得更欢了。 　　“哎怎么越哭越厉害了！”大家都觉得奇怪，到底出了啥事呢，他也不说，真让人捉急！ 　　“明明，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赫连明卓握着他的手问。 　　流了许久的泪，唐明也没什么泪流了。哭过了之后，好像心情好一点了。看到还有人在关心他，不由得感动了一下，开口说，“我没事，就是脚疼。” 　　“脚疼？哪疼？受伤了么？”赫连明卓看着他的脚问。 　　“嗯，摔了一跤。”唐明说。 　　“嗨！我当什么事！摔一跤也能哭成这样！”李小白等人听到了真相，就觉得奇葩，“散了吧散了吧，我就说这小子能有什么事，一天到晚不作妖心里就不舒服。”大家见说都散了。唐明狠狠地白了李小白的后脑勺一眼，刚刚还以为他们关心他呢！真是人心不古啊！世风日下啊！ 　　“哪摔疼了我看看。”赫连明卓还是很温柔。唐明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委屈得要命，撇了撇嘴又想哭，最后还是忍住了，说，“心摔疼了。你看不到。” 　　赫连明卓看着他，那伤心的小眼神，把他的心都揪疼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难过，他也会跟着心里不好受。 　　“那早点睡吧。”赫连明卓说着起身，回自己床上去了。 　　唐明一直盯着赫连明卓的背影瞧。唉，唐明想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他又不舍得啊。而且唐越也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所以他仍是在这个世上活着。 　　这是唐越的世界。唐明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在唐越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只认唐越，不认他。他还妄想代替他，呵呵。除非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去，那里的人不会在乎他的过去，他可以在那里安静地生活。 第23章 23.打工啦 　　可是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去那里做什么？ 　　他与这世界本来就牵连不多——不过是一个副人格，某人的一部分，一个虚幻的东西，如果他不说，大家都以为他是唐越。就算唐越性情再古怪，他们也只会说他变了。他变了！他还是唐越！有谁知道是他呢？有谁知道这具躯体已经换了灵魂？没有。 　　他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唐越需要他！一旦唐越不需要他了，他就会消失。永远消失！呵呵，想想多可笑，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别人死还能化点灰，他死什么都没有。 　　他就不该对谁有奢念。一个连活着都要别人施舍的人，不，是人格，还有什么资格谈其他？不要太搞笑好吗！ 　　唐明已经心灰意冷。逐渐对爱情丧失了信心。 　　为了对赫连明卓彻底死心，他选择眼不见为净，自愿搬到了靠窗的角落，与赫连明卓拉开了距离。赫连明卓感觉到唐明在故意疏远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他想代替唐越好好照顾他这个弟弟的。可是他这个弟弟又喜欢上了他，他能怎么办？现在唐明应该是知难而退了，可是赫连明卓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一点点失落。难道他对这个弟弟也动了心？你妹哦，怎么可能！ 　　期末考试说来就来了，也没啥需要准备了，全靠临门一脚。大家闷头考了两天，考完就放假。舍友们都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了。唐明也默默收拾着。他还要到相关部门报备一下他的行踪。毕竟缓刑加身，不是那么自由啊。 　　唐明的钱又所剩无几了。啊！钱钱钱！在这世上生存就是TM需要钱！好气哦，但是还要微笑着活下去！唐明虽然仍是臭美，不过后期花销已经不在这上面了。要问他的钱都去哪了呢？之前他不是得罪了一个铁哥嘛，花钱买平安咯，被狠狠敲了一笔竹杠，几千块钱就没了。现在一想到要去相关部门报到，他就庆幸当时没闹大，只是花了点钱而已。几千块钱嘛，为了自由，还是很值得的。我说这小子不会算账！他要是不那么高调，哪里用花这冤枉钱！一天到晚作死作死！长点心吧您咧！ 　　赫连明卓默默地看着唐明收拾，直到他出门了，他才跟上。 　　“明明，我正好没什么事，送你回家吧？”赫连明卓凑上来说。 　　“不用了，谢谢。”唐明礼貌拒绝了。 　　“你还在生我气，是不是？” 　　“没有啊，我怎么会生你气，”唐明笑了笑，说，“你跟我哥在一起，我们将来是一家人啊。自家兄弟怎么会生气。” 　　“明明，你说不生气，其实你还在生气！”赫连明卓激动地说，“就因为那晚……”唐明抬起头来看他，他才觉得不对，连忙刹住，“对不起！只是希望你不要这样疏远我。我，我很难过！” 　　“你难过什么？”唐明转过头看向前面，语气很冷淡，“我们本来也没什么相干。你既然选了他，我当然要祝福你们。” 　　“明明，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唐明笑，“你不知道我的心吗，来问我何必。” 　　“……”赫连明卓还想说点什么，被唐明打断了。 　　“好了，再见了。祝你假期愉快。”唐明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赫连明卓看着车子远去，心里有些愤懑。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不甘心，好想发火。他想抓住唐明狠狠摇一把，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摇不见。赫连明卓闷闷地回到家，小妹赫连明月扑了上来，还是那么可爱。赫连明卓看到她终于露出了笑。 　　“儿子，你终于放假了！老妈太开心啦。”陈美玲日盼夜盼就盼着赫连明卓放假回家带娃。 　　“妈，你又有什么阴谋啊？”赫连明卓一把抱起小公主，狠狠揉了一把，“小月今天乖不乖？嗯？” 　　“乖~哼嗯。”赫连明月搂着赫连明卓的脖子甜甜地笑。超粘她哥。 　　“儿子瞧你说的！妈能有什么阴谋！许久不见你了高兴呗！”陈美玲说，“你饿了吧？妈去给你下碗面。”说着就去了。 　　客厅里赫连明卓仍在问着明月，“小月今天在家做什么呀？” 　　“玩~” 　　“玩什么？” 　　“玩熊熊，好玩。”明月说着就要下来，然后跑回房间拿了一个玩具熊献宝一样给她哥看。 　　“嗯，真可爱！小月好乖！”听到赫连明卓的夸奖，小女孩笑成了一朵花。 　　“行了，你消停会吧，让你哥吃点东西。”陈美玲端了碗面出来，招呼赫连明卓，“快来吃吧。趁热。” 　　赫连明卓站起了身，坐到餐桌上。明月也跟着，抱大腿撒娇，“哥哥，我要吃。” 　　“你还吃！嘴巴都没停过！”陈美玲在一旁有些嗔怪。明月被骂有些委屈，扁起了嘴，眼看就要哭了。赫连明卓笑着捞起她，“好好，小月也吃，小月也吃，来，吃一块肉肉，咬得动吗？” 　　“嗯！”明月把肉叼了过去，开心地笑了。她妈在一旁看着真是拿她没办法。 　　“你回来了正好，我可以轻松点。”陈美玲说，“这小丫头片子特会折腾人，你帮我带她一阵，我好放松放松。” 　　“妈，请保姆带娃是要发工资的。”赫连明卓边吃边说。暗示得给钱才帮带。 　　“哎呀你小子，怎么这么势利了？”陈美玲不高兴地说，“她不是你妹妹啊，你做哥哥的没有义务带她啊？” 　　“妈，一码归一码啊。主要她还是您亲闺女啊，对吧？哪个亲闺女不是由妈带大的你说，”赫连明卓边吃边说，“而且，我记得她刚生下来那会儿，你们可高兴了，高兴得都不记得有我这个儿子了。怎么，现在热乎劲过了？”赫连明卓说着给明月夹了几根面条，看着她吃。 　　“哈哈，这不是，她会折腾人嘛！”陈美玲感到自家儿子在吃陈年老醋，立马换了笑脸，“你就帮我带一下下啦，就当可怜可怜你妈，好不好呀？”说完还眨眼卖萌，一把年纪了，差点把赫连明卓胃里的面给吓出来。 　　“妈！您把这一套留着给老爸吧，我消化不了，”赫连明卓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不想带她，是没有空。我寒假打算出去找一份工做。” 　　“找工作？找什么工作？”陈美玲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一样，“儿子，你爸给的钱不够用吗？” 　　“不是，”赫连明卓说，“我也想独立一下，不想老是依靠父母。” 　　“嗨！我当是什么！儿子啊，你年纪还小，读好书就行了，不用想那些！挣钱是大人的事。” 　　“为什么不用想那些？难道就因为我命好？”赫连明卓看向母亲，笑容有些苦涩，“我快十八了，比我年纪小的都独立了，我却还要依靠家里。就因为我投了个好胎？”赫连明卓想起唐越，不由一阵心酸。唐越怪他不懂他的艰辛。他确实不懂。所以他才要工作，只为了更接近他。 　　“啧啧，儿子行啊，长大了！”陈美玲高兴地说，“这样，你也不用费心地出去找了，妈雇你！你给妈干活，一个月3000，任务就是带娃，偶尔做做家务！你看成不？” 　　“……”听着条件还挺诱人。而且就带个娃，做做家务，嗯，家务可以赖着不做，三千简直手到擒来。喂喂，刚刚无比煽情地说要出去独立不要依靠父母的那个人去哪啦！赫连明卓内心os：反正都是挣钱，是个人都会选择轻松一点的工作嘛！ 　　“成交。”赫连明卓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陈美玲见他同意快要乐疯了！她有多久没逛过街了？有多久没约人做spa了？有多久没和人出去嗨皮了？这难得的一个月啊！就一个月！她要出去疯狂！陈美玲其实还年轻，因为结婚早，儿子那么大了也才三十多岁，玩心未泯呢！ 　　“行，儿子！这一个月你带她，带好了我就给你发工资！”陈美玲嘴角含笑地说。 　　“嗯。”赫连明卓点了点头。 　　寒假开始，赫连明卓就开始了在家带娃的日子。虽说是“在家带娃”，不过他多半会出去。这小子成天没事干就带着小公主四处晃悠，哪好玩就去哪里。小公主因为没怎么出去过，高兴得一脸兴奋。看着什么都觉得好玩，乐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上街买东西，去室内游乐场玩，去看电影，天气不冷就去远一点，大街小巷，各个角落，兄妹俩玩得嗨皮着呢。 　　没想到就这样偶遇了在超市冷饮店——咳咳，冷饮店在大冬天也是开的，有人喝冷的，不过大多数选择喝热的——打工的唐明。 　　“明明！你居然在这儿！”赫连明卓抱着小明月高兴地奔了过来。 　　“明哥，这么巧啊。”唐明穿着干净整洁的工作服，正在店里服务客人。赫连明卓抱着妹妹进到店里坐下，等唐明忙完了，要唐明过来点餐。 　　“明明，你在这里打工都不告诉我。”赫连明卓有些嗔怪，“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什么时候懂得尊重一下人啊？” 　　“抱歉明哥，平时上班，工作忙。”唐明只好陪笑。 第24章 24.别跟我 　　“哥哥~他是谁？”明月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看唐明又看看赫连明卓。 　　“他是哥哥的同学，快叫小唐哥哥。”赫连明卓笑着说，又跟唐明介绍，“这是我妹妹赫连明月。” 　　“哦，”唐明看向赫连明月，她脸上是有些赫连明卓的影子，像婴儿版的赫连明卓？唐明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小唐哥哥~”小姑娘讨喜地叫着。“嗯，好乖。”唐明摸了摸她的头笑，对赫连明卓说，“你妹真可爱，和你长得好像。” 　　“哈哈，很多人都这么说，”赫连明卓笑，“都说她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若是她早生几年，说不定我们也是一对双胞胎呢。” 　　“嗯，明哥，你们要点什么？今天难得，我请客。” 　　“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咯！小月，你要吃什么？” 　　“不想吃。”小月不知为什么突然抱着她哥撒娇，“回家~” 　　“好吧，她不吃。倒会替你省钱。”赫连明卓摸摸她的脸，对她说，“哥哥口渴了，喝点东西再走好不好？” 　　“嗯，”明月勉强答应了。 　　赫连明卓点了这里的招牌，就看着唐明去了。唐明头戴红色鸭舌工帽，身穿淡粉工作T，T恤套在黑西裤里，整体感觉非常阳光、干练。赫连明卓看着他服务客人，有板有眼，挺为他高兴。没想到唐明这么懂事，知道为他哥分担。 　　那天跟唐越说好过年前不打扰他，之后赫连明卓一直忍着没给唐越发信息，也不敢打电话，又不能见面，心里着实苦啊，憋坏了都。这种苦大概只有经历过异地恋的人才能体会了。尤其是比较感性的那一方。 　　现在赫连明卓见到了唐明，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虽然唐明不是唐越，可他是他和唐越之间的一个枢纽，只要他在，唐越就不会跑。况且他们长得那么像，赫连明卓有时就自我催眠，把沉默中的唐明当成是唐越，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赫连明卓一瞬不瞬地盯着唐明看，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看他把客人引进门，看他为客人点餐，看他为客人送餐，看他服务那些客人，走来走去。店里有点忙，唐明给赫连明卓上了招牌热饮之后就再没理过他。也许他忙，也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赫连明卓还清楚地记得他们放假那天的情形，唐明的态度很冷淡。即便今天，也是碍于工作，礼貌中带着疏离。 　　“哥哥，回家。”明月出来久了，就想回家。她在赫连明卓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挺会折腾人，搅得赫连明卓饮料都喝不下去了。只好随她。 　　“嗯，我们回家吧，”赫连明卓说，抱着明月站了起来。走到唐明身边说，“明明，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来。” 　　“好的，您慢走。”唐明回头礼貌地对他笑，把他送出了门。赫连明卓被这种礼貌刺激得心里凉凉的，对唐明点了点头就抱着明月走了。 　　“哎小帅哥服务员！”店里有客人叫唐明，唐明赶紧过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哎，刚刚抱娃那帅哥是谁啊？你认识？”几个女孩看着他，一副八卦的神情。 　　“嗯，我初中同学，结婚早，抱的小女孩是他女儿。”唐明睁着眼瞎说。 　　“哇，不是吧？看起来这么年轻！” 　　“保养得好就显年轻啦，你们看我几岁？”唐明笑，“你们绝对猜不到。” 　　“十八？” 　　“不对不对，二十？” 　　“十五，还是十六？” 　　“都不对，我今年二十八啦！”唐明胡扯着，众女孩又是一阵惊讶，“不会吧，看着不像啊！” 　　“喂！骗人的吧？绝对是刚出来的高中生！毛都没长齐呢！” 　　“对啊对啊，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唐明看着她们笑。店里其他员工看到唐明不好好干活，又在跟女孩子扯皮，不由叫了他一声，“唐明，快点过来服务客人。” 　　“哎，来啦！”唐明应着，又对几位女孩说，“几位美女慢用，我先去忙啦。” 　　“嗯，小帅哥快去吧。”几个女孩朝他摆摆手，他就去了。 　　总的来说，唐明这个人天生的小白脸，招女人喜欢。在哪里都逃脱不了这种命运。店长招唐明的时候，也是见他长得漂亮，讨人喜欢，又能说会道，心里一高兴就要他了。你别说，这小子还真带动了一下店里的生意。除了被他长相吸引来的，还有他在学校里的一帮迷妹，她们知道他在这里打工之后，天天去店里坐着看他。一个菜单一天一样，从头点到尾。 　　因为有了唐明，这家店的营业额就蹭蹭地上来了。店长别提多开心。店长是开心了，其他员工就未必啦。他们很讨厌唐明，私底下都瞧不起他，见他只会说，不会干（其实人家干了他也瞧不见），都没好脸色。在他们心里对唐明是痛恨和鄙夷的：哼，小白脸有什么了不起，除了会勾引女人，还会什么？ 　　偏偏唐明不只是会勾引女人，他还会勾引男人。 　　哪些对他有意思的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要不说他聪明，全用在这上头啦。有时他还会在送餐的时候对他们抛媚眼，把人家的一颗小心脏搞得碰碰乱跳。不过他也止于逗逗青涩的小男生，因为他们还不敢把他怎么样。社会人士就算了，万一脱不了身就不好了。 　　因为唐明在这里，赫连明卓逛这家超市就变勤奋了。哪都不去，就来这里蹲点。有时来得不巧，唐明还没上班，或者来迟了，唐明已经回去了。多次经验之后，赫连明卓要求拍一张唐明的班表。要彻底掌握他的行踪。起初唐明不同意，赫连明卓说了一句，“你哥让我好好看着你。”潜台词是：所以废话少说，快点把班表拿来给我吧。 　　唐明想说，我哥什么时候让你看着我了，我怎么不知道。不过他又怎么能晓得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呢？最后无法，只得把班表给他。 　　掌握了唐明的工作时间之后，赫连明卓做事更有效率了。他想去看他就去看他，想约他出来就约他出来。不过无论何时，中间都隔着一个明月就是了。带娃的任务依然繁重啊。 　　明月头几天还是跟她哥玩得很开心的，直到见了“小唐哥哥”。她哥无论去哪里，最后都要去小唐哥哥那里。她就不乐意了。她想去别的地方玩。赫连明卓被她闹得不行，只得带她去别处。 　　眼看日子过得快，很快就要过年了。这天赫连明卓跟他妈请假，说有事情，他妈欣然同意了。陈美玲过了几天舒爽日子，又有点想念她家明月宝宝了。这当了妈的和单身可就不同咯，尤其孩子还小的，哪里能玩得尽兴？在外面就想着家里，总是不放心。儿子要请假，正好她也可以陪陪明月。顺便做做家务，准备过年了嘛。 　　赫连明卓去街上买了点东西，就去找唐明。唐明今天上早班，下午三点就可以下班了。他去到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唐明在上班，他就点了东西喝，坐在一旁看他。唐明今天的精神很好，眼睛跟往日一样有神采，还会放电。见到他打了声招呼，把东西送上来就去忙了。今天周末，逛超市的人挺多。店里也有点拥挤。赫连明卓见都挤不下了，只好出去外面等，把位置让给别的客人。 　　赫连明卓坐在冷饮店对面的一张歇脚长凳上，看着唐明走来走去。唐明对每一个客人都面带笑容，很有礼貌。点餐送餐，几乎一步到位，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客人的需要，及时献上精准的服务。小孩把饮料倒地上了，他快速地拿来拖把清理干净。虽然忙到飞起，但他似乎乐在其中。赫连明卓以前没这么细致地看过唐明，也许因为他们靠太近，他都没有发现唐明有什么优点。现在他发现，唐明很有活力，很乐观。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将他打垮。 　　唐明以前发脾气，打架，哭泣，难道不是他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一种方式（咳咳，是他吃醋的一种方式）？对于命运的不公，有人选择默默承受，有人却勇于抗争。对于抗争的一方，无论结局好坏，过程不始终轰轰烈烈？这就是人生啊！精彩激烈的人生！赫连明卓一个人想得豪情万丈，思路已经严重跑偏了。看来这人就不能静下来，静下来容易想太多。 　　另一边唐明在店里忙得跳脚，心里早骂开了：真TM的人多！还来！要老命啊！老子好几天没休息了！ 　　唐明偶尔抬眼看一下外面，那人还在那里等着！那意思是说下班后他还不能回家睡觉？？！呃……可不可以偷偷溜回去呢？唐明想着，不过这样似乎不够意思啊！毕竟是来找他的……切，管他呢！他又不明说是来找我的！我当他喜欢坐在那里不行嘛！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看我辣么可爱，辣么乖，点击收藏好不好呀？作者君要哭啦。 　　作者：（抹泪中……）呜，明月都出来卖萌了，大家还不收藏么？ 第25章 25.哎呀呀 　　赫连明卓像个痴情汉子一样终于等到唐明下班。“明明！”唐明一从店里走出来他就奔了上去。 　　“明哥，啥事啊？”唐明此时已经精疲力尽，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你很累了么？”赫连明卓看到他两眼无神，知道他真的累坏了。有些心疼。 　　“还好。”唐明笑笑，朝前走着。赫连明卓跟着。 　　“明哥，我要回家睡会，你不要跟着我了。”唐明见他一直跟着，有些不爽。 　　“我送你回家。”赫连明卓说。 　　“不用了，坐车很快的。”唐明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我送你回家。”赫连明卓坚持。唐明此刻身心疲惫，话都懒得说，见赫连明卓坚持，就放弃挣扎了，爱跟就跟吧。 　　两人上了公车，走到后面找位置坐下。这班车离唐明工作的地方不远，又经过唐明住的那个荒凉的家。所以上下班还算方便，价钱也不贵。冷饮店不包吃住，工资比包吃住的其他店要高几百块，唐明找工作的时候也想找包吃住的做，这样不用来回折腾。可是小县城，哪有那么多工作等他挑，况且时间又不很多，找到个差不多的就干了。 　　唐明屁股一沾座就想睡觉，真是累到极点了。他趁还清醒的时候告诉赫连明卓，准备到某某站的时候叫醒他，别错过站了。赫连明卓点了点头。唐明就靠着车窗睡了，可是路很颠簸，唐明的脑袋被磕得碰碰响。赫连明卓看着不忍心，把他的头扳过来靠在自己怀里，还时刻看顾着他，不让他磕到碰到。唐明像跌进了一个迷窟，意识白茫一片，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 　　“明明，明明……”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地方有人喊他，一阵地动山摇后，唐明睁开了眼。他的眼睛是睁开了，可他的意识还没清醒，只是呆呆地望着赫连明卓。赫连明卓对他说，“明明，快起来，到站了。” 　　唐明定定地看着那张嘴动，听进耳里的声音非常虚幻。那声音似来自远方，唤不起他一丝一毫的感觉。等他意识慢慢恢复，仿佛深海里的一块冰猛然浮出水面，唐明睁大了眼猛地站了起来看向窗外，“到站啦？！”几位老爷爷老奶奶听到他叫都不由好奇地看向他，猜到他刚睡醒，纷纷笑了起来：只哥仔有意思窝。唐明因为起来太猛，车又摇晃，差点摔倒。还好赫连明卓及时扶住了他。赫连明卓也被唐明逗乐了，他还没见过唐明这副样子呢！ 　　车子到站，唐明在一车人异样的眼光下狼狈地下了车。唐明心里很不爽，搞什么嘛，丢脸丢到家了！赫连明卓跟在后面，还在笑，唐明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赫连明卓立马不笑了。 　　“明明，你现在清醒了没？”赫连明卓赶上来问。 　　“清醒了！我清醒得很！”唐明气呼呼地说。 　　“明明，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赫连明卓假装没看见他生气，又问。 　　“什么日子？”唐明被问愣了，想了一下，不得要领，就说，“不记得了，天天上班，管他什么日子！什么日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说，这日子还真跟你有关系。”赫连明卓说，“今天是你生日呀。” 　　“生日？”唐明思考了一下，没觉得自己有这么个生日。再往前一想，貌似唐越是跟赫连明卓说过农历十二月二十七是他的生日。唐越的生日，也就是唐明的生日咯。赫连明卓应该是这么想的。 　　“哦，你是要给我哥送礼物？”唐明问。 　　“我准备了两份，一人一份。”赫连明卓说。 　　“是什么？”唐明问。 　　“走，回家再看。”赫连明卓揽着唐明，往他可怕的家走。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赫连明卓还是心里发毛。那女鬼在他心里种下的阴影还没消退呢。虽然说是个梦，可他又不觉得是个梦，好像就是那晚真实发生的一样，令人匪夷所思。好在他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应该不至于招惹女鬼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两人已经到家了。唐明从石缝里摸出钥匙开了门。两人进去了。老房子还是原来那样，没什么变化。最近天气变暖和了，也不下雨，室内比上次要干爽一些。 　　“坐吧，”唐明招呼着，还给赫连明卓倒了杯水，“喝水。” 　　“哦，不用那么客气。”赫连明卓说着，端起水喝了一口。 　　“……”唐明也坐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他想他既然到家了赫连明卓也该走了，可是人家是带着礼物来的，又不好意思直接让人家走。那样显得多没礼貌啊。 　　“这是给你的礼物。”赫连明卓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礼品盒。袋子里还有一份，是给唐越的。 　　唐明打开了礼品盒，里面是一个古典的八音盒。唐明打开了八音盒，美妙的音乐就从盒子里飘了出来，还有两个小人在上面跳舞。唐明看着很欢喜，不由笑了起来。 　　“喜欢吗？”赫连明卓问。 　　“嗯，”唐明点头，像个小孩一样，脸上挂着纯净的笑，赫连明卓看着微微一愣。 　　“谢谢你，明哥。”唐明说。 　　“唔，不用客气。你开心就好。”赫连明卓偏开了头。突然肚子传来咕噜一声，场面有些尴尬。 　　“明哥，你饿了吗？”唐明问。 　　“对，对啊！为了等你午饭都没吃！”赫连明卓说。 　　“那我们去吃饭吧，”唐明说，“我请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饺子店特别好吃。” 　　“嗯。”赫连明卓同意了，把唐越的礼物也给了唐明收着。两人就出去了。 　　虽然唐明住的这条巷子比较破旧，但是别的巷子还是很繁荣的。唐明带赫连明卓转了几个弯，就来到了一条比较热闹的巷子。因为准备过年了，街上很喜庆，到处都在卖着春联炮竹香纸。有很多人在置办年货。 　　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吃店。店里有一些人在吃饺子。店面干净整洁。唐明走进去，跟老板要了两碟水晶饺子。老板是位老阿姨，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手艺很好。她做的水晶饺皮薄而亮，口感非常好，里面包着木耳，豆芽，红萝卜，瘦肉，虾仁什么的。 　　饺子洒了醋，端到赫连明卓面前。赫连明卓吃了一口，就赞不绝口。他平常也吃过饺子，但那些饺子皮厚又粗糙，馅儿都是肉馅吃得腻死人。就是这样的，也卖得比这里贵呢！ 　　“好吃吧？”唐明笑，“好吃但是不能多吃，一顿吃十个就够了。保证下次还想来吃。” 　　“嗯，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了！”赫连明卓边吃边感叹着，“果然还是小地方好，东西都精致！” 　　“哈哈，你说的没错，”唐明笑说，“有时我就是留恋这里，我觉得这里的人都比较朴实，不像别处的心眼多。在这里生活很自在。” 　　“嗯，”赫连明卓在心里同意了一半。他还是有点畏惧他家那老房子的。 　　吃了一顿饺子，唐明又买了两瓶水。两人灌了水，也差不多饱了。赫连明卓看看天色晚了，也要回去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没办法啊。唐明把他送去车站。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忽然无话。 　　唐明看着赫连明卓，有点想他留下来陪他。他知道提这种要求很无理取闹，赫连明卓也不会答应，但是他真的很想他留下来再多陪他一会儿。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太寂寞了。寂寞到无以加复。 　　赫连明卓也不舍得走，两个人走到了公交站，赫连明卓突然抬头说，“我好像把钥匙落在你家了。” 　　“是吗？”唐明看了看他。 　　赫连明卓笑了笑，说，“好像是。抱歉，只好再回一趟你家了。” 　　“哦，好。”唐明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居然有点开心。 　　两人又慢腾腾地折回去。虽然一路无话，但是他们心里都希望这条路能无限延长，最好能走一辈子。 　　两人越走越近，手不由得碰到了一起。赫连明卓眼睛看向前面，手晃着晃着，就勾上了唐明的手。他不动声色地把唐明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慢慢地与他十指相扣。唐明没有拒绝。眼睛仍看着前面。 　　回到了家，赫连明卓进到屋里，因为天色已晚，屋内很昏暗。唐明打开了电灯。帮赫连明卓找钥匙。赫连明卓的眼睛却在唐明身上。心里一激动，突然上前把唐明抱在了怀里。唐明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敢动。 　　只是轻声叫了一声，“明哥……” 　　“嘘，不要说话，”赫连明卓把人搂在怀里，心里一片柔情似水。 　　作者有话要说： 　　赫连明卓：哼哼，想不想我快点把人拿下？快收藏。什么姿势都有。 第26章 26.就这样 　　唐明任他抱着，他也好想回身抱抱他，告诉他，他有多么想他。想得快发疯了。 　　“今晚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唐明低低地说。赫连明卓把他扳了过来，看着他的脸，那张脸，重合着唐越的，他已经分不清他爱的是哪个。此刻，他只想吻他，狠狠地蹂.躏他。这个人太可恶，让他爱得那么痛苦。 　　赫连明卓失神地吻了下去，一沾到他的唇，他就变得不能自已。他把他推到了桌上，狠狠地吻着他，蛮横地索取着。把过去的日子对他的思念都化在了这个深沉的吻里。唐明也搂着赫连明卓的脖子，配合着他。“哥，”唐明终于流下了泪，他爱他爱得那么痛苦。早就受不了了。 　　血腥味在鼻腔弥漫，因为这份热烈的感情，两人都有些失控。等赫连明卓稍稍清醒过来，他才明白他吻的是唐越的弟弟，而不是唐越。他有些慌了神，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赫连明卓猛地推开了唐明，擦了擦嘴唇，扭过了一边。唐明靠在桌子上，衣裳不整，面红耳赤，他看着赫连明卓，知道他心里后悔了。呵呵！他是错把他当成唐越了吧。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唐明下了逐客令，语气里含着冰冷的愤怒。 　　赫连明卓看了他一眼，因为愧疚，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只好转身走了。唐明看着他出去，悲伤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来。他搬起一张凳子，把它砸了个稀巴烂。尽管这样，仍是不能让他舒服分毫，他看到桌上那人喝过的杯子，杯子还剩半杯水，他拎过来，掼在地上，啪一声砸得粉碎。 　　他又转身进屋子，把赫连明卓送给他和唐越的礼物都砸了。砸完了他才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八音盒滚在地上，打开了，放出了那首美妙的音乐，上面还有两个小人在跳舞。此时的唐明伤心欲绝，也不觉得音乐有多好听了。他感到疲惫。这一切多么讽刺啊。他把八音盒盖上扔在了一边。自己回屋躺下。 　　赫连明卓在门外，听到了唐明在屋里砸东西。他知道他在生气，因为他戏弄了他。他觉得自己真该死，为什么那时就没忍住呢！ 　　赫连明卓失魂落魄地往车站走去，脑海里是一片乱糟糟的理不清的线。他越来越不明白，他对唐越是什么感情，对唐明又是什么感情。他不是爱唐越么？为什么对他的弟弟做这种事？这种事让唐越知道了会怎么想？ 　　赫连明卓现在又后悔又惭愧，感觉已经没脸再见那两人了。 　　唐明因为心情不好，做事就带着气。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在工作，可他毕竟是一个比较自我又血性的人，他不能对客人摆脸色，但是店里那几个瞧他不顺眼的员工他就没那么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他们叫他做事，明着是叫做事，实则是刁难的那种，他也没那么听话了。以前为了工作，他可以忍受。现在去他妈的工作，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干！他就带是着这种情绪和他们对着干的，看是不是最后能和谁打上一架。不过人心是这样的，当你是软柿子好拿捏的时候，大家都来捏你。但当你是榴莲，到处是刺的时候，来动你的人还得看着点仔细不伤了自己的手！所以最后他也没和谁打上一架。只是人家不再找他麻烦了而已。 　　唐明天天上班，过年也上，真想把自己上死算了，这样就没有时间再想那个人了！自那天以后，赫连明卓没再出现过。这样看来，他们之间，真的算完了。呵，唐明能怎么样呢，他也只不过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滚了才好。 　　他自己得不到爱，他痛苦，他当然也不会让赫连明卓好过。如果这世上没有了唐越，赫连明卓是不是会疯掉，他突然好想试试看。 　　唐明发现他手上握着一把利剑，这把利剑就是唐越。这世上还有谁能扮演唐越呢？除了他还有谁？哈哈！他为什么不利用这把剑去伤害一下那个伤害他的人呢？ 　　爱而不得，真是世上最美妙的感情了。因为不得嘛。 　　唐明拿起了手机，以唐越的名义约了赫连明卓出来。再次见面的时候，赫连明卓显得有些憔悴。 　　“哥，你怎么了？看着精神不好？”唐明笑。 　　“哦，最近没怎么休息，过年嘛，那个，有点烦。”赫连明卓用力搓了搓脸，想搓出一副有精神的样子。 　　“是吗，”唐明说，“可我听我弟说你们发生了点不愉快。” 　　“啊！不是！那个！没有啊，我们，没什么事啊……”赫连明卓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哥，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唐明问，“难道戳中你的心事了？” 　　“我没有紧张啊，我有么？越越，你今天好古怪，尽在逗我！”赫连明卓说着凑了过来，“这么有兴致的话，给我亲一下。” 　　“不给，今天心情不好。” 　　“……” 　　两人走着走着又没声了。 　　“哥，你这么久没见我了，现在见到我高兴吗？” 　　“高兴啊，哈哈，怎么会不高兴呢，”赫连明卓笑，“过年了，我们又长大一岁呢！你好像长高了。”说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肩。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有些愣怔。这张脸，和那张很像。赫连明卓啊赫连明卓，你知道你在看的是谁吗？赫连明卓心里无奈，脸上的笑容一会儿就没了。 　　“你是不是爱上我弟了？”唐明冷不丁地问。 　　“……”赫连明卓无比震惊地看着唐明。他的心突然像被猫抓了一样那么难受。他觉得他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越越，一直以来我只爱你一个啊，我不会背叛你的。” 　　“没事，如果你爱他我可以退出。”唐明笑。 　　“不，我不许！”赫连明卓上前一步，抓起了唐明的手，他害怕看到他笑，他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他把他抱在了怀里，斩钉截铁地说，“越越，我爱的是你啊。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爱你弟呢！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哦，是吗？”唐明冷淡地回应。 　　“嗯。”赫连明卓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晚风吹得好冷，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座桥上。 　　“可是唐越已经死了。”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唉，由于数据不好，作者不开心，准备往死里虐主角啦。从即日起，很遗憾地告诉大家，这将要变成一篇虐文了。受不了的小天使，过些天再来吧。如果数据一直不好，你将看到一个悲剧。谢谢大家，鞠躬。遁。 第27章 27.愤怒了 　　“原来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唐越在哪里？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你快把他放出来！我要见他！”赫连明卓摇着唐明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唐明已经有些无动于衷。 　　“你想见他？哼，他就在我身体里沉睡着不愿醒来，你怎么见？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沉睡，跟死没两样！你之后见到的唐越都是我假扮的！是我在可怜你，同情你！”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为什么？哼，因为唐越胆小又懦弱，自己被人强了就吓得躲起来了！要不是我，你不会再看到这副面孔，因为唐越已经万念俱灰，他的心已经死了！是我代替他活着，是我惩罚了那个男人！是我！” 　　赫连明卓被一连串的消息震惊着，他看着唐明久久说不出话来。冷风吹着，赫连明卓的心内一片冰凉。他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唐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还不知道吧，”唐明看着他的表情，笑得很开心，“唐越被人强b了呢。喏，就是我现在的这个身体……” 　　“够了！别再说了！”赫连明卓呵斥着。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呵呵，为什么不说？你有权知道。唐越是被一个老男人强b的呢……哦，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个酒店，那个老男人抱着唐越不知道多爽，用完了还说好棒呢，我真希望你看看他当时的表情……” 　　赫连明卓脑中想起那天，那种非常糟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住口！不要再说了！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你没听见吗！信不信我杀了你！……”赫连明卓情绪非常激动，掐着唐明的脖子，把他推到了桥边。唐明半个身子吊在桥外。赫连明卓想到唐越遭受的一切，想到那么纯洁的唐越居然被，被……他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他的心痛得不能呼吸。他想掐死眼前这个人。是他让他这么痛苦！是他让他这么痛苦！ 　　“我不想知道这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想知道！”赫连明卓掐着唐明的脖子，脸上现出了杀气。唐明觉得喘不过气来了，但是他毫不在乎。 　　看着赫连明卓愤怒的脸，唐明反笑，喉间因为被掐着，声调变得极其怪异，“呵，为什么？因为我要成全你们啊。” 　　“我就是要恶心你。每当你想碰唐越的时候，你就会想到有个老男人曾经碰过他……像那样。哈哈，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那时的表情呢。知道这一切之后的你还会碰这具身体吗？啊？哈哈哈哈！”赫连明卓听到的唐明的话，心越来越冷。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把他推下去淹死。 　　“唐越被折腾得很惨呢，被搞得哇哇叫，你当时在哪呢？哦，你应该在学校用功读书吧。哈哈，你不是说你爱唐越么？唐越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呢？你有没有好好保护他，啊？”唐明笑着看赫连明卓，见他的手松动了一下，他就自己拉开了那手。赫连明卓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被松开的唐明靠在一边猛烈地咳着，咳着咳着他就笑了起来，无比疯狂地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赫连明卓瞪眼看他，发现他是如此陌生。他都不认识他了。 　　就在唐明转身要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身子一晃突然倒了下去。赫连明卓只觉眼前一闪，抬眼看人时看到人倒在地上，吓了一跳。“明明！”他奔过去把他抱了起来，拍着他的脸，“明明！喂！醒醒，你怎么样了？”唐明双眼紧闭着，已经人事不知。 　　赫连明卓火急火燎地把唐明送去了医院。因为唐明一直昏迷不醒，赫连明卓的心不知道多着急，连之前的事都原谅了他大半。医生对赫连明卓说没多大事，只是受了点刺激，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的。赫连明卓谢过医生。坐到床前握着唐明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这张脸沉默的时候才没那么闹腾。他拂了拂他额前的发，起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过了许久，唐明终于睁开了眼。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有些发愣，待看到赫连明卓，奇怪地问，“哥，我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就要起来。赫连明卓摁着他，叫他先不要起来。 　　“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 　　赫连明卓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下了。喝完了，赫连明卓接过杯子放在一边。 　　“你觉得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赫连明卓问。 　　“还好。” 　　“你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吓我一跳……”赫连明卓说着说着，看到唐明忧郁的眼神，像极了一个思念已久的人，“你是唐越？！” 　　“嗯？”唐越奇怪地问，“是啊，怎么了？” 　　“你是唐越！太好了！你是唐越！”赫连明卓激动地抱着他，心里高兴坏了。“他不是说你不会醒吗？原来他在撒谎！” 　　“我没有在撒谎哦，哥。”唐明狡黠一笑。 　　听到这个声音，赫连明卓的心漏了一拍。他猛地推开唐明，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是你！混蛋！你扮人是不是扮上瘾了！” 　　“对啊，”唐明看着他笑，“我不是说了吗，唐越不愿意醒来。你居然还相信唐越会醒来，真是好笑。” 　　“……” 　　“赫连明卓，我现在恨你。我就是要看着你们相爱不能相守，那种生生分离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你现在好点没？可以走没？”赫连明卓语气冰冷地说。这种冷淡相比于愤怒更刺痛唐明的心。唐明的脸上依然笑着，“可以啊，我又没有事，只是累的。啊，真是抱歉，没有好好照顾唐越的身体。”赫连明卓看着他，人还是那个人，但他已经不认识他了。 　　唐明挣扎着要起来，赫连明卓过去扶他。被推开了。唐明自己走着，也不管赫连明卓。赫连明卓因为不放心，一路跟着。 　　“你别再跟着我了好吗，我很烦。”唐明说。 　　“我要等唐越醒来。”赫连明卓说，“在那之前我只当你是暂时住在里面，我不允许你伤害唐越的身体！” 　　“好啊，”唐明说，“不过唐越说过要把身体交给我支配呢，也就是说，我爱上别人，哪怕去跟人上床他也是没有意见的。” 　　“你敢！”赫连明卓拽起他的手瞪着他。 　　“你看我敢不敢，”唐明负气地说，“明天我就去找个人糟蹋这个身体。” 　　“那好！找别人不如找我！你那么想的话，我就如了你的愿！”赫连明卓气呼呼的拉起人就走。见到就近一家宾馆就把人拉了进去。 　　进到房间里，赫连明卓把人扔到了床上，“脱！自己脱！你不是要糟蹋这个身体吗？” 　　“好啊，”唐明慢慢解开自己的扣子，边解边说，“你这样子算不算出轨？你在背叛唐越吧？” 　　“别再跟我提唐越！”赫连明卓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你这个贱人不配提唐越。” 　　唐越歪在一边，感到口腔里有些血腥，不过他是不怕死的主，“哎呀，你怎么忘了唐越被强……”唐明仍想说下去，他现在就以激怒赫连明卓为乐。他越愤怒，他越快乐。赫连明卓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咬得满口是血。这个碧池！混蛋！他明明知道他深爱唐越却还要刺激他！混蛋！赫连明卓愤怒地咬着唐明，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赫连明卓因为动作粗鲁，唐明身子被捏得生疼，嘴唇又痛又辣，像被沙子磨着一样。他是想让他痛苦，并不是爱他。他明白的，他明白的。唐明在心里笑着自己。 　　赫连明卓粗暴地扯开了唐明的衣服，把他翻了过来。拿起宾馆特别提供的某牌子套套上就就撞了上去。 　　“啊！”一阵撕裂的感觉直冲唐明的脑门。他的脑袋轰轰地响。意识像是缺失了一片。赫连明卓抓着他，抽出来又狠狠地撞了上去，毫不留情。唐明痛得生不如死。身体底下被撑开，被一遍遍撕裂。那种尖锐的疼痛感磨砺着他的脑神经。 　　“现在被糟蹋的感觉怎么样？爽吗！舒服吗！”赫连明卓愤怒地冲撞着，完全是在施以惩罚，“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 　　“啊！哼嗯！”唐明抓着被单，脸痛苦地扭曲着。但是嘴欠这一点一点都没变，“爽啊……哈……就跟跟唐越那时一样……好棒……哈哈……” 　　“住嘴！”赫连明卓生硬地掰过他，底下一捅到底。 　　“啊！！！”唐明的小腹凉凉的，感觉自己快死了。啊，他要死了！呵呵，他要死了。唐明绝望地闭上了眼。不再说话。房间里充满了淫.靡的味道。 　　“我恨你！”赫连明卓仍在不停地动作着。他做梦都想得到这个身体，却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他想和自己爱的人做这种事，而不是他！不是他！ 　　赫连明卓的心里说不出的愤怒和绝望，感觉糟透了。他一点都不快乐！他射.了，射.得很不情愿。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怎么会对他做这种事！等他怒意消散的时候，他爬上去抱起了一动不动的唐明，轻声叫着他，“明明，明明，你怎么样了？” 　　唐明脸色苍白，睁眼看着他，只是微笑，说不出一句话。 第28章 28.啊啊啊 　　新学期开始，唐明又搬到了赫连明卓前面。他现在已经在报复赫连明卓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他得不到的爱，他就要毁了它。唐明成天在赫连明卓眼前晃，提醒着赫连明卓他们之间的事。还有唐越，一个横在他们面前无法忽视的存在。 　　唐明上课的时间仍是上课，周末就出去浪。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有时他去远一点的地方玩，有时就坐在街边，看着车流人流，眼里空荡荡一片。他的心里有些烦闷。有些憋屈。但是无人倾诉。他在闹市里享受着一个人的孤寂。非常寂寞。 　　“小唐明，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问他。唐明抬起头来，看到欧东强笑着的脸。 　　“强哥，是你啊，我没做什么啊。”唐明站了起来。拍拍屁股。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东强问。 　　“没什么事。”唐明说。 　　“要不要上我家打游戏？我新装了套游戏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来吧！我正愁没人和我一起玩。”东强过来揽了唐明的肩膀，就把他拉到他家去了。 　　唐明第一次来到东强的家，感觉他家很豪华。可不是，跟唐明家的破房子一比，哪里都是天堂了。他脱了鞋走进去，家里没什么人。 　　“进来吧，在房间里。”东强把人引了进去。这里像一个游戏机房。有很多大型装备，他有点怀疑欧东强家是开游戏公司的。唐明东看看西看看，许久才抱歉地说，“我不会打游戏。” 　　“没关系！我教你！”东强咧开嘴笑。打开了他的装备，就教唐明。 　　这是一款模拟赛车游戏，有三台显示器，一套体感底座，一个进口方向盘。画面是3D的。唐明戴上眼镜和耳麦，绑上安全带，真有开车的感觉。因为是模拟实地场景，有街道、树木、建筑物、车辆、人、狗等，凡现实所有，这里无所不有，所以现场感非常强烈。 　　唐明第一次接触这新奇东西，觉得挺好玩，有些跃跃欲试。东强教他启动，挂挡，加油，还讲了游戏规则。唐明慢慢上道。 　　游戏设有关卡，一共四十九关。唐明要在系统规定时间内从起点开到某个目的地，才算通关。通不过就从头来过。通过了系统会记录。闯关越到后面，路程越远，障碍物越多，时间越短！这就要考验车手的速度和应变能力啦。 　　这个游戏还可以联网玩，所有购买了这套装备的人都可以上到一个平台，组队赛车。网上很多喜欢刺激的人。如果由游戏公司组织的游戏赛车比赛，会设冠亚季军，得名次的人会有不错的奖励，参赛者也有一些优惠。 　　东强在另一台设备玩，他们联号赛车。玩得很是尽兴。唐明在一片引擎声中完全放飞自我，沉醉其中。渐渐忘了现实世界。 　　“我们去吃饭吧？有些饿了。”东强边玩边说。 　　“跑完这一圈先啦。”唐明意犹未尽。 　　“哈哈！你小子，上瘾了吧？”东强笑了起来。手动来了个漂移，“Perfect！”他高兴地叫着。 　　唐明看到东强玩漂移就有样学样，一不小心就飘出车道，撞死了。屏幕上现出了血红的Game over几个字。 　　“好了，去吃饭吧。”东强摘了眼镜耳麦看向唐明，唐明也摘了东西，对他点了点头。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唐明这时才觉得时间过得快。已经快九点了。 　　东强带唐明下楼，在楼下馆子随便点了东西吃。两人又就着游戏聊了半天。听着东强精彩绝伦的讲演，唐明感觉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向他开启，他觉得很兴奋，很开心。那些情啊爱啊什么的现在看来都有些风轻云淡了。 　　“强哥，下个周末我还可以来你家玩吗？”唐明期待地问。 　　“可以啊！我一直想要个游戏玩伴！但是他们都不玩。”东强说。 　　“你咋不早说呢，我很喜欢玩啊！”唐明这会笑了，说得好像他之前玩过一样。 　　“那好，下个周末再来我家玩吧！”东强拍了拍他肩膀，唐明咬了咬牙。这哥们手劲还是这么大。 　　“嗯！那我先回去了。” 　　“哦，注意安全。”东强看着唐明回去，自己也转身上楼了。 　　唐明心情不错地回到宿舍。见人都笑眯眯的。唯独见了赫连明卓有些冷淡。 　　“明明，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不接。”赫连明卓在门口拦住他问，话里透露了点担心，但是唐明并不领情。只丢了一句“关你屁事”就去床上拿衣服洗澡了。赫连明卓气得直咬牙。这小子是越来越不把他放眼里了。 　　“哈哈，明哥，你别跟这小子生气，他就德性。我们都领教过，为这生气啊不值得。”李小白出来打圆场。其他人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没事，我也领教了。”赫连明卓郁闷地上床。掏出手机，看着和唐越发的短信。那些短信他一条都舍不得删。都留在那里。最后一条唐越发来的是： 　　【哥，我想见你。】 　　他想起了那天他们见面，以及之后发生的事。他有些后悔当时一时冲动对唐明做出那种事，他讨厌他恨他，这些都是他该得的。可是更让他心痛的是唐越，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是不是永远都不醒了？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 　　【越越，我好想你。】 　　赫连明卓发完，看到唐明扔在床上的手机闪了一下。他算彻底明白，过去的日子见到的唐越，都是他了。确认了真相，令他如此痛苦。唐明看到信息会怎样呢？他还会再次假装他是唐越和他见面么？他突然好想他可以假装一下，让他好好抱他一下。他太想念他了。就算是假扮的也好，过去的日子是那么幸福和快乐。 　　唐明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看到短信，一气之下就把手机砸了。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赫连明卓。他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唐明大概觉得砸了手机还不够，从地上把手机捡起来，走到卫生间把手机扔进了厕所。一了百了。 　　“喂！唐明，你把手机扔进厕所是不是想把厕所堵了啊？”这时候也只有李小白才敢开他几句玩笑。可是唐明不理他，他说着说着也就没声了。 　　唐明算是彻底断了赫连明卓的念想。他们之间算完了。多少说不出的话，只能埋藏心底。再也说不出来。赫连明卓在忧愤中睡去。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唐越默默对着他流泪，他看着好心疼。可是一会儿他又变成了唐明，冷漠地对他笑。那笑令他胆寒。他心一惊就醒了。醒了再也睡不着。赫连明卓看向唐明的床铺，心酸极了，他们，真的回不去了么？ 　　唐明因为周末的一场游戏，突然想开了不少。不想再跟赫连明卓纠缠不清了。自己又搬到了窗边去。东强偶尔经过他们教室的时候，他们还能聊一会儿天。 　　赫连明卓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唐明，无论他搬到哪里，他都默默地关注着他。最近他发现唐明和东强的关系是不是亲密了些？以前他没觉得他们这么要好啊。他们认识都是上学期的事了，也就打了几场球，吃了顿饭，因为这个关系就突飞猛进？不至于吧！ 　　某天中午下课，东强正要回家，赫连明卓在路上拦了他一下。 　　“那个，东强啊……”赫连明卓把人揽到了一边。 　　“啥事，明哥？”东强有些莫名其妙。 　　“你最近都跟唐明聊什么，聊得这么嗨？”赫连明卓问。 　　“噢，也没啥，我们就一起玩了个游戏，就聊了一下。” 　　“玩游戏？玩什么游戏？”赫连明卓对“游戏”这个词有些敏感。东强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嗨！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一个模拟赛车游戏。” 　　“哦，只是玩这个，没玩别的？”赫连明卓看着他，有些不相信。 　　“别的？嗯……”东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我那里倒是还有很多游戏，但我还没教他呢！等到了周末我看他要不要学。” 　　“东强啊，你知不知道现在高三了啊，还沉迷游戏！你还要不要考大学了？”赫连明卓有些嗔怪，“你看看这还有几天？没几天了！而且你自己玩也就算了，还带他一起玩，他现在迷上了，还有心思学习？你这不是害了人家嘛！” 　　“我这不是，见他好像不开心，就叫他一起玩咯！明哥，偶尔放松一下嘛，又不是经常玩，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偶尔也不行！他现在成绩那么差，可能都考不上大学，你能不能教他点好啊？玩游戏能玩上大学吗？也就是你爸不管你，换成我爸，这样搞不好把我抽筋剥皮呢。‘花着老子的钱不给老子好好读书，想找死啊’这种画风！” 　　“明哥，没那么严重吧……你的意思是我不要带他玩呗？” 　　“嗯，”赫连明卓说，“总之，你不要跟他走太近！” 　　“哦，”东强嘴上应着，心里仍是有些搞不明白，不就打个游戏，至于嘛。 　　赫连明卓内心os：都给老子滚！他是老子的！谁也不准碰！ 第29章 29.强强强 　　“我们，是那种关系，他现在在闹别扭。”赫连明卓看着东强不是很理解的样子，只得说。 　　“哦，那种关系啊……”东强忽然明白了，敢情他这哥们是在吃醋？吃他的醋？ 　　“咳咳！”赫连明卓咳嗽了一下，说，“明白了吧，所以，不要再带他打游戏了。” 　　“哦，可是明哥，我已经答应他了。他也很期待的样子！现在又反悔不太好吧？他的心情不会更糟糕吗？”东强说。 　　“那……我也一起去！”赫连明卓看着东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就这么决定吧，到了周末记得叫上我。” 　　“哦，”东强也是无语了，没见过看人看得这么紧的。 　　结果到了周末，唐明一看到赫连明卓，脸色就不很好。 　　“那个，明哥说他也一起去，你不介意吧？”东强笑着说，他看到两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之间确实不太愉快。唉，这都什么事啊，不就打个游戏嘛。 　　“哦，”唐明应了一声，眼睛看向别处，心里突然有点不怎么想去。“明明……”赫连明卓想过来拉他，唐明往前走了两步避开了，“那走吧。” 　　“……”东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好尴尬啊。之前赫连明卓那么明确地表明了立场，他现在也不敢对唐明动手动脚了，怕一不小心某人的视线把他洞穿喽。三个人尴尬地走着。直到去到东强家，直到进入了游戏，唐明才慢慢放开了。他在游戏里追逐着速度带给他的刺激，快活极了。赫连明卓站在唐明身后看着他，感觉唐明真的太沉迷了。 　　“明哥，喝水。”东强拿了几瓶水进来，递给了赫连明卓一瓶。 　　“他这样子要完蛋啊。”赫连明卓说。 　　“可是他看起来很开心啊。明哥，你想太多了。”东强说，“你看我玩这么久，也没见我完蛋。” 　　“他跟你不同，现在他……”赫连明卓看着唐明快速的动作、无比痴迷的神情陷入了沉思。唐明是在寻求解脱，在寻求逃避现实的方式，他又怎会不晓得！ 　　“明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东强忍不住多了句嘴，“我怎么感觉是你得罪了他？” 　　“是啊，是我得罪了他。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三两句说不清。”赫连明卓回想起往事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有种历经沧海桑田的感觉。 　　“哦，”东强也不再追究了，问，“那你要玩什么游戏吗？我可以……” 　　“不了，”赫连明卓说，“我不是很迷这个，你去玩你的吧。” 　　“那好吧，”东强就去玩自己的了。赫连明卓抽了张凳子坐在唐明身旁，看着他玩。他看着他翻山越岭，穿破各种障碍物，直达终点。屏幕上显示perfect的字样，他会很开心，有时哈哈大笑。当他不小心把自己撞死的时候他就很生气，还敲打方向盘。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是在紧张又认真地开着，眼睛眨都不眨。赫连明卓看着他玩了许久，感觉他应该口渴了，趁着他停止的时候，拧开了瓶水递给他。 　　“喝水吧，”赫连明卓把水递给了唐明。唐明顾着打下一关没注意，见到视线范围内有障碍物，便用手一推，没想到赫连明卓没抓稳，手一滑瓶子掉在唐明的大腿上，水瓶倾斜，水一下子全洒在了唐明的裤子上。 　　唐明跳了起来，看到赫连明卓的样子，气得不行。兴致一下子全没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摘下眼镜耳机夺门而出。“明明！”赫连明卓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唐明很火爆！他在心里恨着那个人，恨得要死！他到底要怎样！他退出了还不行吗？他不报复了还不行吗？他都准备放下一切了，他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他娘的！他好恨！他都要气疯了！ 　　“明明！”赫连明卓跑上来拉唐明，唐明一听到那个声音心里厌恶至极，捏起拳头反身揍了他一拳。这一拳把赫连明卓揍懵逼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唐明已经像一头炸毛的猛兽一样扑了上来，把赫连明卓扑倒在地。怒极的唐明抬起拳头一拳一拳地揍着赫连明卓，往死里揍，毫不留情！赫连明卓并不还手，任由唐明发泄着心里的愤怒。唐明揍着揍着，突然觉得没意思，起身走了。 　　“明明……”被揍成猪头的赫连明卓从地上爬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唐明，“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放开我。”唐明开始还是克制的冷静，到最后几乎是吼的，“放开我！” 　　“不，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赫连明卓固执地抱着人。 　　“混蛋！放开！”唐明一个劲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赫连明卓死死地箍住他，让他动也动不了。即使他狠狠踩了他几脚，他也不放开。挣扎许久无果，唐明有点累了，放弃了挣扎，冷笑起来。 　　“呵，这我就不明白了。赫连明卓，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抱着的是谁你知道吗？你爱他吗你抱他？谁允许你这么做？” 　　“我知道我爱谁，可我不能看着你不管。”赫连明卓说。 　　“呵呵，让你说一句爱我有这么难吗？假装一下都不行？”唐明笑，要转身，赫连明卓稍稍放开了他些，两人四目相对。唐明伸手抓住了他那里，笑得很邪恶，“还记得吗，那晚你用它伤害了我。” “明明……啊！住手！”赫连明卓因为唐明恶意的挑逗，很快起了反应。唐明哼了一声，把它拽在手里把玩着，看着赫连明卓的眼睛，竟有些妖魅： 　　“哥，你的命.根.现在握在我手里呢。你不害怕么？你知道伤害唐越的那个男人最终什么下场吗？哈哈，他的jb被我割了扔进了下水道……”唐明说到后面变得阴森恐怖起来。赫连明卓听完只觉背后阴风阵阵，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唐明，还有，他的手。他的手正在动作。隔着裤子摩擦着它，居然有点舒服。唐明忽然用力一捏。 　　“？！”赫连明卓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地望着唐明。唐明的手仍在动作着。他不由撇了一眼那里，该死！不要撑那么高啊！ 　　“你想不想享受同样的待遇，嗯？”唐明凑近了问。手又用力一捏。赫连明卓忍不住呜咽一声，再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唐明。 　　“别再跟着我了，不然就要你尝尝我的手段。”唐明威胁着，放开他，转身走了。赫连明卓愣在原地，心里有些失落，他想让他抚慰他。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刚才的唐明，很可怕。很陌生。可他并不恨他。他想亲近他。赫连明卓脸上还有些辣辣的疼，但是他的良心舒服了很多。 　　因为赫连明卓的关系，唐明不再去欧东强那里了。唐明知道自己受着赫连明卓的监视。赫连明卓拿他没办法，不过跟他接触的人会遭殃。赫连明卓会去找他们的麻烦。你说他吃醋吧，又不是为他。唐明一点高兴不起来。他到底要怎样啊！唐明想了半天，觉得赫连明卓大概是想让他死。闷死！ 　　唐明越来越无心学习，也无心这个世界，他想唤醒唐越，让他回来。呵呵！多可笑啊。当初他还取笑唐越，说他胆小懦弱，遇事就躲起来，现在呢？是谁胆小懦弱，遇事就躲？ 　　唐明坐在教室看着窗外的天空，有些无聊。他已经不留恋这里了。让他离开吧。 　　唐越，醒来吧。 　　唐越，醒来吧。 　　唐明一遍一遍渴求着。他希望能跟唐越交谈一下，把他的身体交还给他，他想跟他说，这里有爱他的人，而他是不被需要的那个。他留下已经没有意义了。唐明眯着眼，慢慢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唐明还是唐明，他还是唐明！ 　　唐明仍是瞧着窗外，赫连明卓瞧着他。赫连明卓的脸上青紫一片，真是遮也遮不住。被人问起，只好说摔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后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欧东强虽然明知赫连明卓和唐明有某种非常关系，但是他每次经过窗户都看到唐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同情。他想起以前的唐明是很快乐，很阳光的，虽然有点小家子气，不过总的来说，跟他一起玩感觉还不错。所以他也做不到对他视而不见。就因为他的多情，之后就惹出事来。差点兄弟反目。 　　“小唐明，去我家玩吧，别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了。”东强拍了拍他。 　　“不去了，怕给你添麻烦。”唐明说。 　　“没事的，明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东强笑着说，“再说，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玩个游戏还能擦枪走火啊。” 　　“哦，也对。我为什么要在乎他呢。”唐明说，突然开怀了，“那走吧。” 　　“这才像你嘛！”东强说着又要一巴掌拍下来，唐明抓住他的手对他说，“强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手劲很大？能捶死头牛啊。” 　　“啊，这样吗！我不知道啊！”东强笑着抽回了手，不过被唐明抓过的手感觉有些异样。 　　就在赫连明卓以为欧东强跟唐明已经不会有瓜葛的时候，他们又凑在了一起。完全无视他的感受。这是什么意思？ 第30章 30.吃醋了 　　既然我们强哥担任着“情敌”那么重要的角色，那我就腾笔来介绍介绍他吧。欧东强，家世不清楚，高中生，18岁，身材跟赫连明卓差不多，人长得挺好看。蜜色皮肤，头发粗长，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学习成绩中上，爱好游戏和篮球。性格开朗，为人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哎呀哎呀，主角我都没这么介绍过……） 　　欧东强和唐明因为篮球结缘，因为游戏变得密切。除了赛车，又开始组队打怪兽。 　　他俩身着劲装一人背着一把剑来到一个山头，山里静悄悄的，一丝风也没有。他们看看周围，觉得有些不寻常。不知道怪兽们藏在哪里。唐明拿出怪兽探测仪探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东强戴上了千里眼和顺风耳，也没有发现。 　　“走吧，这里没有怪兽，去下一个点，”东强说。唐明点了点头，随即抽出一张毯子，两人坐在毯子上飞了起来。 　　他们飞起来才发现，刚刚再往前几步，就看到怪兽了。密林深处是一段山谷，山谷里都是怪兽。各种各样的怪兽，看起来非常强悍。可是之前怎么就没探测出来呢？ 　　“怎么办，这么多，”唐明问东强。 　　“这样，我们分头行动，你南我北，我们先把弱的干掉，获得武力和装备，再合力干掉强的，”东强说。 　　“好！”唐明答应了。东强穿上风火轮就去打怪兽了。唐明也慢慢降落下来。两个人从外圈突破。慢慢从怪兽那里获得了不少装备，接近核心的时候他们的武力也大增了。现在只剩下两个比较难缠的。一个太过庞大，一个太过迅速，两个都刀枪不入，很是棘手。 　　“唐明！我们先对付那个跑得快的，我追它，你堵它，用你的天雷劈它！我看弄不死它！” 　　“好！” 　　这是个像翼龙一样的怪兽，能飞能跑，窜得非常快。它的前肢是它的武器，非常锋利，像两把钢刀一样，被这对钢刀X一下，人就成四瓣了。唐明因为不小心中招，死了一回。后来复活的时候就有些害怕。除了这对翅膀，这家伙还有一项致命武器，就是会喷火，火到之处皆成灰烬。真是难以接近。 　　虽然怪兽如此厉害，但是如果他们能打败它，就会获得它的能力（能飞能跑），也能接手它的致命武器（钢刀和火）。这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非常诱人的。 　　欧东强踩着风火轮追它，努力避开它的火。他一边追一边用炮轰它，可是它跑太快，根本追不上。正在东强东张西望看它躲在哪的时候，它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举起前肢就要把人叉叉。 　　“强哥！小心！”唐明叫着，情急之下，使出排风掌想把怪兽打出去，谁知道错了方向，一掌把东强打在地上呕血。 　　“唐明，你这个！”猪队友啊！欧东强仰天长啸。最后吐血而亡。因为前面死过几次了这次复活不了了，东强只得含恨而终。 　　“啊！强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唐明看到欧东强被他打死非常愧疚。怪兽见唐明出手，就注意到了唐明，往他这边喷了一口火，唐明避无可避就over了。 　　“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把我打下来，我反手一刀就削了他了！”欧东强摘下耳机，瞪着唐明。 　　“呵呵，我也没有想到你这么不禁打。”唐明笑。 　　“我那是！毫无防备！”欧东强争辩，“而且我是肉身啊肉身！你以为像怪兽一样刀枪不入啊！”欧东强回想起来还有些痛心疾首。就差一点啊！但是也没法了。 　　“好了，玩了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吧。”欧东强起身。看了一下时间，很晚了。 　　唐明也站了起来，想想该回去了。“强哥，我先回去了。” 　　“哦，好。”东强看了看他，把他送下楼，“有空再来玩呗。不过要注意一下别耽误学习。上次明哥还说我带坏你呢。你考不上大学他该怪我了。” 　　“就他多事，我考不考得上大学关他什么事。”唐明一听就有点不高兴。 　　“你们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不就得了，”东强就不明白这两人了。 　　“也没什么，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罢了。”唐明随口说了一句，想终止这个话题了，“我们不提他了好吗，我不想提他。” 　　欧东强刚想说明哥没有不喜欢你啊，听到唐明又说不想提他，只好把话吞回了肚子。 　　“好了，我走了，有空再来玩。”唐明摆了摆手就转身，忽然见赫连明卓在前面等着。唐明见到他就来气，居然跟踪他跟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丧心病狂！他这辈子还有没有自由了！ 　　“强哥！”唐明回转身叫着。 　　“嗯？”欧东强转过身来，就被唐明推到墙上吻了起来。赫连明卓远远看着他们差点冲了上来，心里一股怒气在升腾，被他狠狠克制住了。 　　这这这！欧东强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傻了！他们怎么会……当他抬眼看到赫连明卓慢慢走过来时，心里真是恐惧到了极点，他猛地推开了唐明，“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明抹了一把嘴唇冲他笑，转身轻蔑地看了赫连明卓一眼就离开了。赫连明卓看着他离去，面色惨淡。 　　“这这这……明哥，相信我，这是个误会！”欧东强吓得脸都绿了，慌忙向赫连明卓解释。 　　“我知道，”赫连明卓看着东强，无奈地笑，“他是故意气我的。” 　　“……”喂喂！欧东强心里无语了。你俩闹别扭，别拿我当挡箭牌啊！会死人的！他紧张地看着赫连明卓。赫连明卓也看着他。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带他来打游戏？你怎么不听？”赫连明卓问着欧东强，语气有些不快。 　　“因为，因为我见他有点不开心，我想让他……”开心点。 　　“他开不开心跟你有什么关系？放任他不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赫连明卓上前一步，欧东强被逼退一步。 　　“我……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赫连明卓气场太强，欧东强被吓得不轻，头上直冒冷汗，“明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呵呵，明哥？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哥？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我都跟你说了他是我的人，你还敢染指……” 　　“我没有！” 　　“你没有？那好。请你以后自觉跟他撇清关系。不要再找他，见到他绕道走，他找你你也别理他，别跟他说话，好吗？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嗯？”赫连明卓看着他，第一次觉得有兄弟真TMD烦。神烦。 　　“如果你再继续跟他纠缠不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赫连明卓笑了笑，那笑令人害怕，“别忘了我是谁。” 　　“是。”欧东强看着赫连明卓，心底一片冰凉，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伤心。他愣愣地看着赫连明卓，直到他离开了，他才转身上楼。 　　唐明一回来就躺到床上装死。赫连明卓跟在他后面回来，脸黑得炭一样。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唐明的事。本来他想放他自由的，毕竟他现在是唐明。不是唐越。他没有权利禁锢他。可是他做不到！他一想到他和东强独处一室，想到他们打着打着游戏就情不自.禁地做出什么事，他心里就很痛苦。他根本无法不在乎！他相信东强，可他不相信唐明！ 　　唐明总喜欢胡闹。一不高兴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赫连明卓真是害怕。求他别再折磨他了！ 　　赫连明卓爬上床，躺在床上，头有些疼。他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极差，憔悴了很多。现在大家都在努力地复习，准备着高考。赫连明卓完全不在状态。他知道是唐明拖累了他，是唐明令他分心。 　　可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唐明也很冤枉啊：谁让你管我的？不管不就行了！ 　　真是对冤孽！ 　　他们这样子搞，真是害惨了无辜的欧东强。 　　再来说说欧东强吧。这世上有些人情窦未开的时候，就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站在爱情外面憧憬着爱情里的美好罢了。可是一旦尝过了其中滋味，就有些欲罢不能，丢也丢不开了。 　　本来欧东强对唐明并没有想法，直到那天他吻了他，过后欧东强回想起来总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觉得那感觉还不错。他时不时地对着空气傻笑，坐在教室里一遍一遍地过着那天的细节，脑中像放电影一样：那天欧东强一回头，唐明就把他推到了墙上，接着柔软的嘴唇就贴了上来，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觉得有个软软的湿湿的东西贴在他唇上，有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令人眩晕…… 　　这大概是个隐形gay，鉴定完毕。 第31章 31.醋好吃 　　尝到了唐明的好，加上想象力丰富自导自演了几场绝世美梦，欧东强胆子越来越大了，私下里开始找唐明出去玩，也不忌讳赫连明卓。那天赫连明卓的所作所为实在伤透了他的心，什么兄弟情谊，遇见感情屁都不是。 　　“强哥，你不怕我再对你做什么吗？”唐明看着他笑。 　　“哈哈，没什么好怕的啊，我不介意！”欧东强看着他，把他揽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怎么办，我挺喜欢那种感觉。” 　　“啊，你完蛋了！”唐明说，“你爱上我了。” 　　“咦？是吗？” 　　“嗯！”唐明点点头，又说，“还从没有人爱上过我呢！” 　　“那明哥……” 　　“他爱的不是我！”唐明听到这个人本能有些抵触情绪，“他爱的是另一个人，我只不过是那个人的影子罢了。” 　　“哦，那这么说，我可以爱你嘛？” 　　“可以啊！爱吧！有什么不可以！我很高兴有人爱我！”唐明慷慨地说。有人爱他，他最开心啦！欧东强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一片柔情，他凑近他的脸，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下。亲完之后又怕人看见似的迅速拿开。 　　“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东强拉起了唐明的手向前走着，脸上有些红。唐明看着他有些愣，他真的爱上他了？不会吧！ 　　两人出去玩了半天，直到晚上，欧东强才把人送回了学校。 　　“你今天玩尽兴了吗？”东强问。 　　“嗯，今天挺开心，谢谢你，强哥。”唐明笑。 　　“不客气，你开心就好。”东强把他送回学校，看着他，有些期待。唐明知道他在期待什么。踮起脚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欧东强快乐得要死，脑中像绽放了好几炮烟花。 　　“再陪我走走吧，”东强拉住了唐明，有些不舍。 　　“好，”唐明答应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哦，那也好，”东强笑了。两个人朝着东强的家慢慢走。虽然无话，但是也不寂寞。因为彼此的心都很轻松，洋溢着快乐。东强伸手拉了唐明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 　　“你不怕被人看见么？”唐明问。 　　“不怕。”东强说。 　　“你还是放开吧，被你爸妈看到怎么办？” 　　“……”东强看了唐明一眼，没吭声，但是也没松手。 　　“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可是男孩子哦。”唐明说。 　　“你不怕被人笑话吗？会有很多人笑话我们的。”又说。 　　东强停了下来，温柔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要想太多好吗？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现在很快乐。这种快乐以前从没有过。” 　　“可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你喜欢，心里很不安，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唐明说，言语有些凄苦，“我脾气不好，家里很穷，成绩烂得要命，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优点，不值得人爱。” 　　“傻瓜，你怎么会没有优点呢？”东强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细数着他的优点，“你善良，正直，做人坦荡，虽然性格是有点急躁，但也是因为你耿直，没有心机，不懂得掩饰啊。你比很多人都好，懂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好。不懂你的人你又何必在意呢？” 　　“你真的懂我吗？”唐明笑，笑得无奈，“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以前做过一些事……我怕你知道了，对我的憧憬就破碎了。强哥，真的，我没那么好。” 　　“那我也不管，我就是爱上了，你说怎么办吧？”东强看着他，一脸深情。 　　“唉，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不该拿你来报复他的。你是无辜的，我真该死，为什么要把你牵扯进来呢？本来事情跟你无关。”唐明有点自责。 　　“明明，请不要这样说，”东强拉过他把人抱进了怀里，深情地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发现你太晚。我现在很幸福，我感谢你那时把我牵扯进来。明明，跟我交往好吗？” 　　“可我……我不知道怎么做，”唐明说，“我没有谈过恋爱。” 　　“我也没谈过呀，第一次谈恋爱，我们一起慢慢摸索就好了。”欧东强在他耳边安慰着，“自信点，不要顾虑太多，好吗？” 　　“啊，真是令人吃惊，”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像夏天里一声惊雷，两人同时吓了一跳。看向声源处，看到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放开他。”赫连明卓语气冰凉地命令着，眼睛看向欧东强。 　　“明哥……”欧东强还是有些害怕赫连明卓，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唐明挡在了他前面，对赫连明卓好一阵冷嘲热讽，“哟，是你啊，没看到我们正亲热吗？你这么不解风情，你爸妈知道吗？还不快滚，我们还想更深入探讨一下刚才的话题呢！” 　　唐明说着拉起欧东强的手，十指相扣，轻蔑地看着赫连明卓。欧东强看着唐明，稳了稳心神，也看向赫连明卓。赫连明卓看着他们，莫名心头火起，好一对狗男！真有胆啊！赫连明卓终于克制不住，冲上前去一把将唐明拉开，捏起拳头就揍了一拳欧东强，把欧东强揍倒在地，欧东强被揍得有点懵。赫连明卓还想跳上去揍，被唐明拦住了。 　　“赫连明卓！混蛋！有种你冲我来！”唐明冲他喊。赫连明卓想推开他，推不开。赫连明卓现在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无处发泄。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把唐明捏死。 　　“明哥，我们是互相喜欢……”欧东强从地上爬起来，愣愣地看着赫连明卓说。 　　“住口！赫连明卓看向欧东强，愤怒到了极致，“妈的！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唐明把他推到一边，也怒了，“赫连明卓你听好了，我受够了！我今天要跟你一刀两断！” 　　“哼，一刀两断？”赫连明卓怒极反笑，“你不是爱我吗？怎么现在要跟我一刀两断了？还是你想利用东强来报复我？哎呀，明明，你真卑鄙。” 　　“我卑不卑鄙，关你屁事！你是我的谁，用得着你管我？”唐明气得不想说话，拉着东强就要走。赫连明卓猛地拉过人，把东强推到了一边，双手钳着唐明的肩膀，低吼着，“明明！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你以为我真不敢揍你，是吗？” 　　“明哥，你放开他！”东强上前一步，被赫连明卓的眼神吓退了，“我跟你说过他是我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找他！你是要背叛我吗？” 　　“我，我没有！”欧东强争辩，“唐明他是自由的！我们是自由恋爱！我们没有背叛谁！” 　　“呵，自由的？他这么跟你说的？”赫连明卓忽然笑，把唐明扣进了怀里，无视他的挣扎，对东强说，“他什么时候自由了？我们都做过了，他真真切切是我的人，不信你问他。” 　　欧东强不敢相信地看着唐明，唐明眼睛瞥向了一边，放弃了挣扎，语气冷淡地说，“是他强迫我的。” 　　“哦？我强迫你？”赫连明卓看着他，凑近了他的脸，笑得很邪恶，“不是你自愿的吗，你自己脱的衣服，等着我上，你忘了？” 　　“够了！别再说了！”唐明推开了他，觉得无聊透顶！他看了眼欧东强，感觉之前的美好全都烟消云散了，现在只剩下一身龌龊。唐明笑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配不上人家，转身失落地离开了。 　　欧东强愣愣地看着唐明离开，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剥落，美好的爱情才开一天就凋谢了吗？ 　　“东强，你听到了？不要再找他了，离他远点，明白吗？他是我的人。永远都是。”赫连明卓拍了拍东强的肩膀，也走了。 　　唐明在前面等着，等赫连明卓上来。 　　“明明，在等我啊？”赫连明卓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唐明转身就要打他。被赫连明卓抓住了手。唐明用脚狠踢，赫连明卓被连踹了几脚，疼得龇牙咧嘴，干脆把他推到草丛里，压着他的四肢，唐明再也动弹不得了。赫连明卓看着周围静悄悄，只一轮明月挂在高空，蛮有兴致地说，“在这地方打野战似乎不错。” 　　“放你妈的屁！唔！”唐明还没说完，就被赫连明卓堵住了嘴。他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但是被身上的人压得死死的。赫连明卓用力地吻着身下的人，牙齿磕碰间，又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鼻间散开。唐明动弹不得，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赫连明卓把舌头伸了进来，搅得天翻地覆。唐明感受到他炽烈的感情，像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两人眼前一片通红。赫连明卓很快起了反应，唐明感受到了，忍不住在心里笑，赫连明卓他妈的就是禽.兽。 　　“抱着我。”赫连明卓在他耳边说。唐明不动，赫连明卓就咬他，唐明只好伸手抱他。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你不是想让我爱你吗？”赫连明卓看着他笑，把手摸进了唐明裤子，“我现在就来好好爱你。” 　　“啊……”唐明被他手的动作搞得挺舒服。他搂着赫连明卓的脖子，看到皓月当空，想月亮真他妈的大啊。 　　“舒服了吗？”赫连明卓低声问。 　　“嗯，”唐明应着。赫连明卓弄着弄着唐明很快就释放出来了。“啊，这么快，”赫连明卓看着他笑，唐明感觉很丢脸。 　　“你想要么？”唐明问。 　　“想。”赫连明卓紧紧抱住他，把那一手脏脏的东西往草地上蹭了蹭。两人坐了起来。唐明挂在赫连明卓的脖子上。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赫连明卓摸了摸他的脸（这是另一只手），眼神很温柔，“怎么能不想？每天都想和你做，做梦都想。可是现在不行，等以后，好不好？明天还要上课。” 　　“嗯，”唐明应着，心里有些闷闷。 　　“你不高兴？”赫连明卓看着他笑，“难道你想？……小贱货。” 　　“闭嘴！你才贱！”唐明骂着他。 　　“好好，我贱，我贱。”赫连明卓看着他，好笑地说，“以后不要再闹了好不好？该想想考试了。” 　　“我不想想，我头疼。”唐明说。 　　“那好。不想考试也可以。但你以后只准想我，不准想别人。听到没？”赫连明卓说。 　　“这不公平。你不爱我，又不让我爱别人。赫连明卓，你想干嘛？”唐明瞪着他。 　　“嗯？现在都直呼其名了，哥也不叫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第32章 32.心灰灰 　　快上晚自习了，唐明还在洗澡。赫连明卓不由得去敲了敲门，“明明，你好了没？快上课了。” 　　唐明打开了门，赫连明卓看到他的样子，鼻血差点飚了一地。唐明一把把他拽了进来，关上门。“明明……你……”赫连明卓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唐明冲他邪邪一笑，踮起脚尖两手搂着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就痴迷地吻了起来，还用身子摩擦着他。赫连明卓搂着滑溜溜的人，一下子就沦陷了。 　　两人在厕所摸了半天，做了某种不可描述之事。 　　出来之后唐明问，“哥，你满意了？” 　　赫连明卓有些意犹未尽，“不是很满意。不过也没法。jj应该满意了。明明，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会被和谐的……” 　　“哦，我没什么，就怕你难受，”唐明说。 　　“嗯？你不难受？”赫连明卓靠近他不怀好意地笑，“刚刚叫得那个样……” 　　“去你的！”唐明推开他，满脸通红。动作幅度一大，牵扯到屁股有些疼。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大家都在上晚自习。两人一起下楼，慢悠悠地向教室走去。 　　“要是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唐明说，“只有我们两个。” 　　“嗯。我也想。” 　　等他们进到教室，半节晚自习都没了。所以说，心思都在恋爱上了，学习就完蛋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受控制地陷入了这段感情。 　　唐明成功地点燃了赫连明卓所有的冲动和激情。呃，还有，脾气。 　　“可是你替唐越活着！你不该为他的人生负点责任吗？要是他不回来了，这就是你的人生啊！”赫连明卓恨铁不成钢地骂。 　　夏天来了，知了叫了，离高考不远了。 　　“他不回来了某人就伤心咯。”唐明酸酸地说，把话题岔到十万八千里，“反正都是你的是吧，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就这一个身体，里面是哪个都一样！” 　　“明明，你想折磨死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赫连明卓看着他，有些心痛，“明明，你没有良心。” 　　“谁叫你不爱我，你说你爱我，我就不闹你。” 　　“好！我爱你！我爱你！行了吧！” 　　“再说一遍，没听清！”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某人秒变温柔小猫扑进赫连明卓怀里，赫连明卓真是拿他没办法，伸出手把他裹在了怀里，心里觉得有点甜又有点苦。抱了许久，唐明才推开赫连明卓，仔细地看了他一下，觉得他今天很怪，居然肯松口说爱他。他捏了捏他的脸问，“喂，这个是真的赫连明卓吗，还是人格分裂了？” 　　赫连明卓看着他笑，话语透出些无奈，“说爱你吧你又不信，不说你又闹。一天到晚尽折腾我。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赫连明卓抬头望了一眼天边明月，刚想道一声苍天，忽然想起那晚草地上未完事业，“我看我还是先把你拿下了才好，你下不来床了就没力气折腾了。”说着就把人扑倒在地。 　　“哎哎，别，不要……”唐明推了推他，“这不好吧，在这里？” 　　“怎么？不想在这里？那你想在哪里？”赫连明卓看着他问。 　　“我不想，”唐明低声争辩。 　　“哼，你想。我知道。你想。小贱货，一天到晚闹，就是‘屁股’痒了。”赫连明卓看着他，着重了那两个字，唐明羞得脸上发烫。赫连明卓说着低头去吻他，吻得极其认真。唐明很快就软了。两人一边吻一边摸索着还想再做点什么的时候，赫连明卓突然停了。 　　“快起来吧。”赫连明卓从他身上起来。唐明忽然觉得有些失落。他不是说要他么？现在又不想要他了？ 　　“其实，这里也还好……”唐明低低地说。 　　“算了吧，”赫连明卓把人拉起来搂在怀里，“不舍得你痛啊，小笨蛋。” 　　“可是你不难受么？回学校怎么办？”唐明问，伸手摸了摸他鼓起来的地方。 　　“那你帮我弄出来。”赫连明卓看着他笑，“你不是很会么？短信上讲得那么清楚，一定会得不得了了。是口还是手啊？” 　　唐明想起之前冒充唐越给赫连明卓发的暧昧短信，不由得有些窘，“那个，手，手吧。”声音低不可闻…… 　　赫连明卓看着他只有一脸温柔。 　　~~~~~~ 　　“哥？”唐越奇怪地看着赫连明卓，“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我是高兴！”赫连明卓说。 　　“你可以起来了吗？我们回去吧？”赫连明卓说着去扶唐越。唐越就着赫连明卓站了起来。两人走出了医院。 　　回学校的路上有些沉默。唐越沉睡了许久，如今醒来，除了那痛苦的回忆依然清晰如昨，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赫连明卓忍着没问唐明去哪了。他知道他应该是睡着了。他看了看唐越。看到他的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饱含着忧郁的色彩。他也曾怀疑是不是唐明在跟他开玩笑，可是眼睛骗不了人。在真身面前，唐明假扮的唐越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欠了点火候。 　　“哥，你怎么了？”唐越忍不住问。被看了一路，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赫连明卓把头转过来。心情有些糟。他之前对唐明喊着要唐越，等真正面对唐越了，他又想着唐明。唉，唐明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渣。 　　唐明会不会在生他的气？他生气所以故意躲起来了，不理他？他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么？他不是有意说那些话，他不是真的想让唐越回来。他只是说气话。赫连明卓越想越觉得唐明在生气。 　　日子又回复到了最初。唐越仍是写写算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心里装着唐明的赫连明卓，天天看着唐越，他现在连抱一下唐越都不敢，他怕唐明看到误会就再也不理他了。那就惨了。 　　“小越，你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吗？”赫连明卓问。 　　“嗯？没有啊。”唐越说。 　　“你知道唐明……”赫连明卓终于忍不住提起。 　　“唐明？”唐越奇怪地问。 　　“哦，没什么。”赫连明卓实在问不下去了。只得作罢。 　　“闭上眼吧，让我抱抱你。”赫连明卓说。 　　“嗯，”唐越听话地闭上了眼，赫连明卓走过去抱着他，越抱越紧。他是如此地思念他身体里的那个人，以至于说出的话都有些哽咽，“别闹了好不好？出来见见我。” 　　“嗯？”唐越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没来得及多想就湮没在赫连明卓热烈的吻里了。赫连明卓吻着唐越，脑子里不停地闪现唐明的影子，他恨恨地咬了他一口。又锲而不舍地吻了起来。 　　“反正都是你的是吧，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就这一个身体，里面是哪个都一样！” 　　唐明的话突然像一道惊雷响在赫连明卓耳旁。不！不是的！赫连明卓心里争辩着。他猛地推开了唐越，看着他的眼睛。想看看刚刚是不是唐明在跟他说话。 　　“哥，你怎么了？”唐越奇怪地问。 　　“没什么。”赫连明卓发现是唐越之后，失望透顶，“我们回去吧。”说着就往前走。 　　“哦，”唐越跟在赫连明卓后面。两人回了宿舍。 　　赫连明卓问了唐越的志向，唐越笑笑不说话。等再问的时候，他终于肯说了，“我想去帝都看看。” 　　“你要考去帝都么？”赫连明卓问。 　　“嗯。”唐越点了点头。 　　“哦，那得加把劲。我也是。”赫连明卓低喃着。 　　~~~~~~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有一天，唐越终于忍不住问。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呢，”赫连明卓看着唐越无奈地笑，“小越，不要想太多了，我一直喜欢你。” 　　“可是你看我时，我觉得你在看另外一个人……”唐越低低地问，“你在看谁？” 　　“没有啊！我没有在看谁啊！小越，你多心了，不要胡思乱想好吗？”赫连明卓拉着他的手说。 　　“哦，”唐越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亲近他。唐越靠近赫连明卓，想亲他一下。赫连明卓发现唐越忽然靠近，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他。唐越被推开，很受伤。 　　“别，别这样，小越。”赫连明卓有些尴尬。 　　“你不爱我了……”唐越确定了之后笑了起来。 　　“我……”赫连明卓抬眼看他，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你爱上了别人，是么？”唐越问。 　　“……”赫连明卓仍是沉默。 　　“他是谁？”唐越问，“比我可爱吗？” 　　“不，一点都不可爱，”赫连明卓看着唐越无奈地笑。 　　“跟我说说他好吗？”唐越看着赫连明卓，斩钉截铁地说，“我想知道。” 　　赫连明卓看着唐越，叹了口气，决定把真相告诉他，“对不起……他叫唐明。” 　　“唐明？” 　　“嗯。”赫连明卓点了点头，“开始并不喜欢他。他脾气火爆，又喜欢招摇，一天到晚惹是生非。那时根本不想管他，要不是因为……”赫连明卓看了唐越一眼，继续说，“总之，跟他在一起，很头疼。但是，后来不知不觉爱上了他……这真是奇怪的感觉。起初并不知道。只是看到他开心就跟着开心，看到他不开心，就跟着难受。不喜欢别人跟他说话，会妒忌。每天巴不得把他藏起来，藏在心里，谁也看不见，谁也夺不走……” 　　唐越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赫连明卓看到他哭，有些愣怔，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别哭啊，小越。”唐越因为这句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唐越擦了擦眼泪，又问。 　　“就在你睡着的时候。”赫连明卓说。 　　“我睡着的时候？” 　　“嗯，他就住在你的身体里。是你分化的第二人格。” 　　“什么？！”唐越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的第二人格？怎么会……” 　　赫连明卓不忍心再看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偏过头去。“是的，你的第二人格。你睡着的时候，他就出来了。现在你出来了，他就睡着了。” 　　“我，我不明白……既然他在我的身体里，那就是另外一个我啊，你为什么不可以爱我呢？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小越，”赫连明卓苦笑，“我现在明白了，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是同一个。对不起，我爱的是他，没办法把你当成他。” 　　“所以我们不再可能了么？你连抱抱我都不肯了么？”唐越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可是你以前说爱我的，为什么？” 　　“那是以前了，小越，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不，我无法原谅！你先爱的那个人是我！我不管什么第二人格！你先爱的是我！凭什么？他是后来的！” 　　“小越……” 　　作者有话要说： 　　唉……一下子给我锁了四五章，一个头两个大。亲们，为了响应jj的号召，作者决定以后戒车啦！大家看我卖萌就好。谢谢大家，鞠躬。遁。 第33章 33.终结者 　　“跟我来！”赫连明卓一见到唐越，就拽着他的手，急冲冲地跑到就近一家宾馆，开了个房，把人推到床上。唐越从头到尾一脸懵逼。 　　“哥……”唐越弱弱地叫着。不知所措。 　　赫连明卓扑上去吻着他，非常粗暴地咬他。太着急以至于把他的衣服都扯烂了。“哥……”唐越推着他，可是赫连明卓不为所动，很是冰冷。动作也很粗鲁。难道，他在生气？唐越感觉到身上的人在生气，但是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哥……哥，疼！”唐越叫着，用手去推他。赫连明卓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头上一压。唐越看到他的样子突然觉得很陌生，心里凉凉的。赫连明卓此刻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疯狂地啃咬着他。 　　“哥，你怎么了？”唐越的手被抓着，扭着身子动来动去，“你在生气吗？” 　　“是，我在生气。”赫连明卓冷着脸，看着身下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赫连明卓笑。 　　“我不知道……” 　　“说，你是唐越，还是唐明？”赫连明卓看着他，语气冰冷。 　　唐越脑袋一阵轰鸣，他…… 　　“我是唐越啊。”唐越委屈地说。 　　“撒谎！你这个骗子！”赫连明卓笑了，“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什么第二人格！就是一场笑话！” 　　“我没有！哥！我爱你！我是真心的！” 　　“住口！你这个骗子！”赫连明卓生硬地扯开他的衣服。想要给这个骗子一点滋味尝尝，他受够了！他多么可恶！明知道他深爱唐明，却还要骗他！却还要骗他！ 　　“哥，不要！我是唐越啊，你不爱我了吗？” 　　“不，别再装了。”赫连明卓说，“我受够了！我不爱你！我他妈谁都不爱！” 　　唐越听了这句话，忽然心如止水。也不挣扎了，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你既然不爱我，就放开我！”唐越流着泪大喊大叫起来，“没错！我是唐越！不是唐明！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 　　窗外轰隆一声，下起了大雨。赫连明卓呆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唐越。唐越手臂挡着眼睛。哭得很伤心。 　　不知过了多久，唐越起身要走。 　　赫连明卓抓住了他，“不许走，哪都不许去。” 　　“不走又能怎样？”唐越看着他，“你不再爱我了。”说着拨开了赫连明卓的手要走。赫连明卓固执地拉住了他。唐越一顿，回转身看他。 　　“怎么？你还有事？”唐越冷冷地问。 　　“对不起，我……”赫连明卓冷静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太想念他了。” 　　“呵呵，”唐越笑了起来，“你想念他？真是可惜啊，因为我让你们分离了。因为我让你们不能见面。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消失，然后把他放出来？”唐越拨开赫连明卓的手就走。赫连明卓一激动，起身把人拉回来抱了起来，着急地说，“不，别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气坏了，是我不好，我承认我现在还想着他，可是我，我不想你走。别走，留下来好吗？” 　　“可是你已经不爱我了，你爱的是唐明。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唐越说。 　　“我不知道，我很乱。留下来陪我吧。别走！”赫连明卓说着，把人抱得更紧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慢慢地在唐越身上看到了唐明的影子。他以为唐越又在戏耍他，所以他才那么生气。他才那么生气！他以为唐明又回来了！不！哈，说不定他真的就回来了！说不定他又在耍他！一直以来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个人不是他么？ 　　“你既然爱他，我就成全你们好了。”唐越说着，笑了起来。那语气和唐明好像。赫连明卓心里一凉，怕他做什么傻事。 　　“不！你不用成全谁，做你自己就好……小越，做你自己就好。小越，小越，啊，明明。你真的不是明明？你身上的味道好像……你就是明明对不对？”赫连明卓把人箍得紧紧的。 　　“我不是明明！我是唐越！你疯了吗？”唐越在他怀里挣扎着。 　　“明明，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你一直不肯回来看我，你好没良心。一回来又在假扮唐越，你怎么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呢？”赫连明卓抱着人满心欢喜地说起了情话。 　　“我是唐越！要我说几遍！”唐越争辩着，可是赫连明卓固执地认为他是他爱的那个人。最后唐越都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起来，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疯狂？ 　　”明明，不要再离开了好吗？”赫连明卓仍在说着情话，“我最爱的人是你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去摘给你。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答应我。” 　　这些话如果被唐明听到，他该有多欢喜。可是听在唐越耳里，他有多痛心。这个人要的是唐明，不是唐越。他不被任何人需要了。唐越想起这孤独的人世，忽然没有什么好留恋。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唐越说，“我恨你。” 　　“你就是个渣男。你想两个都爱。想两个都得到！你用甜言蜜语哄着他们！可是我告诉你，你两个都得不到。” 　　“嗯，你说的对，我是渣男。明明，为了你我情愿做渣男。”赫连明卓松开了唐越，抚着他的脸，把一个吻印了上去。唐越看着他，他以为他吻的是谁？ 　　他已经疯了。 　　因为唐越跟欧东强说了一句话，赫连明卓就发狂，拽起欧东强就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我叫你离他远一点！” 　　“你不爱他！就把让给我！” 　　“让给你？笑话！他是我的！” 　　两个人为了不存在的唐明扭打在了一起。唐越看着他们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流泪，最后转身跑了。 　　唐越一边跑一边痛苦地想，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唐明，唐明！唐越去哪了？他把自己弄丢了么？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弄丢的，他怎么不知道……啊，好难过，好想死。 　　“明明！”背后有人叫，但不是叫他，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跌跌撞撞地跳上了一辆车。回到了他那个家。只有这里，才是他灵魂的栖息处。 　　他想起了从前，他也曾有一个温暖的家。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可是有一天爸爸出车祸死了，妈妈悲痛过度也死了，他就成了孤儿。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可怜…… 　　现在这个家，还像原来一样，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打开门，爸爸妈妈也许就在门后等着。 　　唐越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这么累，啊，原来活着真累，真累……他已经不愿意活下去了。这个世上有什么好留恋呢？没有人爱，也不被人需要，有什么好留恋呢？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回到床上躺下。看着那把刀，深入他的手腕。也许刚开始有些痛。但是，很快就不痛了。很快。他看着血液从他的手腕里流出来，他似乎还听到了噗噗的血液流动声，很响很响。响在他耳旁。 　　“啊，赫连明卓，我要杀死你的唐明了。对不起。”唐越瞪着眼看着昏暗的屋子，眼皮越来越沉重。 　　意识恍惚中，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女人绾着发，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他看到她，笑着把手伸向了她，“妈妈，请带我走吧。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太痛苦了，请带我走吧。” 　　“明明！”赫连明卓一路追着唐越，迟了他一步跨进他家，等他拉开灯看清楚唐越在做什么之后，他吓得心脏都快停了。他一步冲上去，握着他的手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明明！明明！”赫连明卓一边压抑着哭一边帮他止血。手不停地颤抖，那一刻他忽然害怕起来，他怕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了。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了！他要怎么办！要怎么办！他拿厚毛巾紧紧扎住他的手腕，背起他就送去医院。因为太激动，使不上劲，唐越从背上滑了下来，赫连明卓从没这么恨过自己。 　　“明明！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赫连明卓背着人，不知是安慰背上的人还是安慰自己。他出了巷子，拦了一辆车，哭着求司机开快点。在车上他抱着唐越，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凉了。他越来越害怕，害怕得不能自已，他大哭起来，摇着他，“明明！醒醒，不要吓我，明明！……”赫连明卓一边摇一边道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明明，你醒醒！明明！” 　　司机把人送到了就近的一家医院。赫连明卓下车，两腿已经瘫软，他心想着赶紧把人送进医院，可是他太悲痛，一直拉着人，也无法把人拉出来，司机下车帮着他把人送了进去。 　　“医生！医生！救命啊！医生！”赫连明卓背着人，进到医院就哭喊着。 　　医生护士见到情况紧急，赶紧把车推了过来，把昏迷的唐越推进了手术室。赫连明卓忽然力竭跌倒在地。司机把他扶了起来，扶到一边坐下。赫连明卓捂着脸哭了起来。司机看着人，叹了口气，转身要走。赫连明卓拉住了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票子塞到司机手里，哽咽着说，“大叔，谢谢你！这是车钱，你拿着……” 　　“小伙子，不用了。”司机推了一下，就走了。赫连明卓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手术室的门开了。赫连明卓的心突突地跳，他挣扎着上前，问，“医生，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医生看着赫连明卓焦灼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尽量委婉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挽留他，可是他的求生意志并不强，请您节哀……喂！年轻人！你还好吧？喂！振作点！快来人，把他抱进去！”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